十六皇子收回目光,锄头锄地,凡事过犹不及,父皇太急了。
次日回去路上,十九皇子弃车驾,驭骏马,他行至龙辇一侧,“父皇,儿臣近来有感骑射进步,请父皇指点。
”
他脸上的讨好太明显,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清澈有神,眼中儒慕,于是衬着那张稚嫩未脱的脸像一只无辜的小鹿。
十九皇子今岁才年十九,但正正算起来,还要两个月才真正满十九岁。
他年轻,富有朝气,生机勃勃。
承元帝一时间无法直视那样的眼,那会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卑鄙的猎手。
“你去罢,让朕瞧瞧。
”承元帝开口道,但细细听,会发现中气不太足。
十九皇子得令,顿时驾马远去,承元帝命人放下龙辇两侧帘帐,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。
承元帝以帕捂唇,喉咙间尝到腥甜,他直觉不好,果然方帕上一坨猩红血迹。
他握紧帕子,闭上眼,眉眼间涌现一股无力。
纵他是帝王,也难与生死病痛抗衡。
半个时辰后,队伍里传来惊呼,原是十九皇子猎了一只纯色白狐,可谓天降祥瑞。
承元帝大喜,对十九皇子大加封赏。
队伍还没回宫,十九皇子迫不及待进了丽妃的车驾,向他母妃展示天子赏的玉佩。
十九皇子欢喜道:“父皇对白狐十分喜爱,当即取了腰间玉佩与我。
”
丽妃抚着玉佩喜不自禁,又在儿子腰间比划,十九皇子的姐姐十四公主神情激动,“这玉佩父皇戴了许多年,几不离身,如今轻而易举就给了弟弟,可见父皇是真高兴了。
”
丽妃和十九皇子喜上眉梢,丽妃想把玉佩系儿子腰间,又收了手:“你这孩子莽撞,恐磕碰了这金贵物儿。
”
十九皇子眉眼弯弯:“回头我供府上去。
”
“独一份儿的。
”他强调。
从前这等殊荣只有太子有,如今风水轮流转,圣宠也落在他身上。
十四公主依偎在母妃肩头,作小女儿之态,低声道:“过去皇后齐妃梅妃何等风光,如今也是昨日黄花。
”
“不许胡说。
”丽妃嗔怪,她抚摸着手腕的玉镯,眸光明灭,“如今协理后宫的还是惠贵妃和顺贵妃。
”
十四公主不屑,“顺贵妃好歹还有一个十六皇子,惠贵妃就是纸老虎。
谁不知道桐王远赴桐州,届时他们想要母子团聚,还得看天子开恩与否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