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,孙刺史颇有厚度的声音缓缓响起,“吾着人细细盘问过,那些青壮听闻外地有活干,日银丰厚,主动离去的。
”
十九皇子狐疑,“孙刺史,本殿记得朝廷对户籍路引这块把控并不松泛,一州之地,百来十人离去也就罢了。
本殿听闻仅江州,就有数千人离开故土,你身为一州刺史却不知晓,是否说不过去。
”
十九皇子年轻,浑身锐意,说话自然针针刺血,毫不留情。
宣谕史不置可否。
孙刺史面色有些尴尬,起身告罪,“回禀十九殿下,确是下官疏忽,是底下人眼皮子浅,贪小利,想着那些青壮挣足了钱就回来,不担什么风险,于是睁只眼闭只眼。
谁想现在会演变成这样。
”
“下官知罪。
”他深深作揖,态度诚恳,反而叫十九皇子不好揪着不放。
十九皇子哼道:“既然你知罪,之后事事协助,不可添乱。
”
孙刺史连连应是。
那厢陈颂和吴二郎与杜让联络上,一道的还有十六皇子的人,名曰关尚,据说是淝州关氏的旁系子弟。
那是正经数的出祖上的人,与吴二郎和陈颂这等平头百姓出身颇有区别。
一路上陈颂都很不自在。
酒楼雅间中,吴二郎与杜让介绍关尚,关尚一脸笑盈盈,并不拿架。
杜让愣了一下,主动一礼。
随即吴二郎道出此行目的。
朝廷派的宣谕史和十九皇子在明,吸引桐王注意力,他们在暗,查探失踪青壮下落。
杜让面色羞愧,“是我太无用,还累的孟君费心。
”
“杜郎说的哪里话。
”吴二郎拍拍他的手,打趣道:“你这话真是将我等架起来了,若我们无功而返,岂不是无颜见郎君。
”
杜让连连摆手:“再没有的事。
”他说着以茶代酒赔罪。
太子薨逝不足一年,虽算不得国丧,但当初天子因太子之故惩处了好些人,因此底下人很是小心。
关尚垂下眼,呷了一口清茶,但江州离京颇远,别说死了一个太子,就算真是国丧。
百姓关起门来喝酒吃肉,不让外人晓得,也是民不举官不究。
杜让以茶代酒,是真讲究?还是因为他来,所以特意顾忌着。
关尚心里留意此人两分,偶尔说上几句话,既不热情,也不孤高。
午后杜让离去,陈颂亲自去送他,结果跟着上了杜让的马车。
车轮滚滚,马车驶入人流,嘈杂声围绕左右,杜让才缓了神情:“那位关郎君怎么跟你们一道来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