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得到你一个宫人担忧。
回头你自去浣衣局,凤仪宫容不下二心之人。
”
宫人满脸茫然,“嬷嬷,奴婢不是……”
嬷嬷眉毛倒竖,宫人顿时改口:“是,奴婢知罪。
”
那宫人当即离了凤仪宫,小姐妹安抚她,“凤仪宫未必就好,浣衣局也未必不好。
”
浣衣局是累,但好歹也留条命。
申时左右,齐妃宫里的人前往内政殿,道齐妃不大好了,恳请圣上过去看一眼。
洪德忠尽忠尽职汇报,躬身立着,等承元帝拿主意。
然而承元帝思量许久,拒了:“齐氏身子不好,就好生养着。
”
洪德忠丝毫不意外。
上午圣上才驳了皇后,下令放齐妃出凤仪宫,这会子再赶去探望齐妃,无异把皇后脸面踩地上。
约摸要等几月了,洪德忠又出殿门,向宫人转达天子之意,心里却想圣上与齐妃到底是有情分在的。
四皇子的封地是不能改了,往后七皇子和十七皇子封王,应是会好很多。
他遥遥望着凤仪宫,又瞧着天上浮云,纯洁无暇,高不可攀。
而后,他垂眸遮住眼里难明的情绪。
一时风光算不了什么,还得命硬,活得久才是正理儿。
洪德忠进了殿,殿外起风,吹着树叶作响,吹动云层堆叠,渐渐掩了天光,空气里传来湿意。
下雨了。
齐妃虚弱的躺在床榻,听着宫人回报,似有若无的笑了一声,“是了,他心中只有皇后太子,旁的妃嫔不过是草芥顽石。
”
“娘娘……”许嬷嬷心疼唤她。
齐妃缓缓呼出一口气,偏头落泪,不叫宫人看见:“你们退了,只许嬷嬷留下。
”
内间里,齐妃搭着许嬷嬷的手下地,在妆奁前坐下,菱花镜里形容瘦,朱颜不复存。
齐妃抚摸自己的脸,“本宫…这么老了……”
许嬷嬷忙道:“娘娘不老,娘娘只是一时憔悴……”
“古人言,老而不死为贼。
”齐妃取了檀木梳,缓缓梳头,眉目间溢出一种看破红尘的释然,“本宫是不愿如此的。
”
她自小爱俏,衣裳首饰极尽华丽,任凭旁人如何言齐氏大儒,当清雅端庄,她皆不进耳。
顾郎曾夸她,牡丹国色,人比花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