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过,白云舒展间揽了大半日光,天地一暗。
孟跃还未动作,村头一阵嘈杂,一妇人用力拍打院门,哭喊声,喝骂声,声音夹杂着,犹如滚水入油锅,炸实得很。
孟跃对孟九一番耳语,少顷,孟九带着陈昌行去。
离得近了,孟九总算能听清。
并非连家旁支惹的事,而是同村有人欠了钱,一时还不上,要将家里女儿拿去抵了,那家人转而求到连家人跟前。
口口声声道连家人是皇亲国戚,一定有法子救他们。
他们一家生死都在连家人手上。
孟九拧眉,这话听着刺耳,看似弱势,实则拿捏连家。
院门打开,又倏地关上。
孟跃离得远,看见院子后面跑出去一个少年。
吕媪挥着擀面杖怒啐:“天底下姓连的多了去,个个都敢攀比贵妃不成?不要命了。
”
“我当你周大郎是同村,见面三分情,平时好言好语,你倒好,顺杆子爬,以为咱家好欺负。
”
她一边说,一边挥舞擀面杖把周家人撵远些,眉毛倒竖:“你自己喝了三两黄酒,心比天高,借了利子钱要做大营生,求富贵。
挣了钱是没我们这些同村的份儿。
如今亏的底儿掉,债主上门,你倒胡乱扯咬了。
”
周大郎低头不语,周家女眷对着吕媪连声哭求,泪流满面,“杏儿她伯娘,你也是看着杏儿长大的,你忍心看杏儿沦落青楼,夜深人静时,你可安心,你可睡得下?”
说着话又要拉吕媪的手,被吕媪挥舞的擀面杖吓退,吕媪冷笑:“周大郎都忍心推女儿入火坑,外人能说什么。
”
吕媪凶神恶煞不松口。
一盏茶后,里正带人赶来,吕媪立刻道:“里正你快来管管罢,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,不是一个姓的,都攀扯起来了。
数遍瑞朝律法,也没这种连坐的。
”
她吐字清晰,条理分明,把里正一张老脸都臊红了。
里正露面,骇的周大郎家的顿时没了气势,只是一个劲儿哭。
“里正,诸叔伯,你们可怜可怜杏儿罢。
”
里正对催债人道:“谁欠债就找谁,不要连累旁人。
”
催债的三人对视一眼,拽起杏儿就走,吓的小姑娘哭喊:“阿娘救我,阿父……”
周大郎夫妇瑟瑟缩在一旁。
眼看着杏儿要被带走,孟九忍不住上前,操着一口官话,“这小娘子的家人欠你们多少钱。
”
孟九黛眉红唇,一身湖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