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当务之急是泄洪。
”
“殿下不可!一旦大规模放闸泄洪,不止谯城,方圆千里全部波及,届时良田被毁,流离失所者何止上万。
那才是大孽债,千古骂名。
殿下,三思啊!”
“糊涂,中州大水,堵不如疏,眼下当是舍小保大。
”
“殿下?”
“殿下……”
幕僚们的声音不绝,一声接一声砸在太子脑中,他眼前眩晕,四下张望,朦胧光影下,人景一片模糊。
太子意识消散前,只听见焦急唤声。
“殿下?太子殿下!!”
“来人,传御医!”
夜色笼罩,漆黑无光。
孟跃在灯下看着信件,神情凝重。
秦秋在屋外唤:“郎君,我给您熬了安神汤。
”
“进来。
”
屋门一声轻响,秦秋一身素衣进入屋内,她将安神汤搁下,见孟跃神色,委婉问:“郎君,可是有什么事?”
“是杜让传的信。
”孟跃把信件给秦秋瞧,她喜道:“太子殿下去谯城赈灾了,这下事情能解决了。
”
在她认知里,储君和天子是无所不能的。
孟跃不语。
秦秋收敛神色,小心问:“郎君,是不是我说错了。
”
孟跃在圆月桌边落座,端起安神汤一饮而尽,叹道:“中州雨不停,谯城之患解不了。
不知道多少人死于非命。
”
孟跃心头沉重,这种自然灾害前,人力势弱。
秦秋也沉默了,只有烛火时而跳动,映的地面人影摇晃。
一如孟跃摇摆的心。
她想,是就此西行,在隆部装聋作哑,还是折返谯城?
水患如一层阴云,也笼罩皇城,承元帝夜不能寐,口中生疮。
太后心疼却也无能为力,只在佛像前一遍遍祈祷。
大公主挥退嬷嬷,跪在太后身侧:“皇祖母,水患之事,乃国之重事,孙女身为一国公主,也想尽一尽力。
”
“孙女和母妃愿意捐出所有体己,在京郊再起一座庙,一来,为谯城受灾百姓祈福。
二来,也收留京中孤苦百姓。
”
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孙女想,积攒的功德多了,总能惠及瑞朝,保佑中州早日停雨,届时谯城水患迎刃而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