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跃:“我在想京中局势。
”
她的手下都撤走了,孟跃可谓耳聋眼瞎,只能凭借之前的消息推断,但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不到最后一刻,孟跃并不敢掉以轻心。
顾珩倾身靠近她一些,宽慰道:“别担心,我那些皇兄们都不是好相与的,此次六皇兄闹出这么大娄子,皇兄们就算不弄死他,也得打他个半残。
”
这话乍听有理,但从顾珩口中说出来就怪怪的。
孟跃回忆过往,试探道:“从前你与六皇子并无不睦,甚至还因六皇子在演练场骑射了得,你十分钦佩。
”
马车缓缓行驶,车内垫了三层褥子,并不如何颠簸,顾珩闻言,神情淡了:“你当初诈死离宫,我很是病了一场。
”
他忽然转移话题,重提敏感旧事,孟跃默了默,低声道:“……当初,我并不想伤你。
”
但总是事与愿违。
顾珩笑了一下,略过这茬,他从小桌上捻了一块百合糕,含糊道:“我提此事,不是要你愧疚,而是想同你说,那些你不知道的事。
”
当年孟跃离去,令顾珩身心受挫,差点病逝。
外人瞧来是本就体弱多病的十六皇子痛失所爱,急火攻心,生命垂危。
但顾珩和孟跃都心知肚明,顾珩年少时根本没中毒,是故意诈董嫔。
后来他好吃好睡,没吃什么念书的苦,偶有兄弟间的争端郁郁,也被孟跃不动声息开导了,顾珩可谓身心健康,健壮如牛。
然而两人分别后,顾珩高热,久病难愈,诚然有心事,但他底子是好的,不至如此。
孟跃听出不对劲,她心思转的快,垂落在大腿上的手倏地收紧,声音发颤:“有人给你下毒。
”
顾珩点点头,将半块百合糕吞吃了,用方帕擦擦手,道:“那些日子我心里难受得紧,难以入眠,遂叫人点了安神香,谁料与我用的药相冲了,每每惊醒。
”
“后来呢。
”孟跃听见自己轻声问。
顾珩道:“我日渐憔悴,母妃几乎哭瞎眼,我心想留不住你,不能再害了母妃,非人子所为。
”
于是顾珩尽量用食,夜里歇下,可病况未有缓解,那时顾珩就知道不对劲了。
他端过小桌上的热茶呷了一口,冲孟跃俏皮的眨眨眼:“我是装过病的人,当初为了装的像,还看过相关医书。
”
“病者,心病更胜体症。
我解开大半心结,有良医好药,又是半大小子,按理该好了,但却没有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