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一百日,再往画上浇上百草酒,美人便能从画中走下来。
”
只不过这位赵郎君很是没有耐心,不过新鲜了几日,便把那画丢开到一旁去了。
毕竟,比起冰冷的画,还是平康坊的娘子更加温柔小意。
再说了,谁知道书肆肆主这话真的假的,左不过又是哄骗人买画的把戏。
他日日宿在平康坊,家中只剩了戴兰草一人,收拾屋子打理花草,偶尔还需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。
他们住的房
子不大,戴兰草偶尔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里洗衣,偶尔在堂屋里穿针引线,觉得寂寞了,也只有挂着的那幅画陪伴她,她就对着画说说话。
端午包了蜜枣粽、寒食制了寒食粥,她都会拿上一份放到画前面,跟画里的珍珍说说话,谈谈春日的桃花,元宵的花灯,幻想一下踏青郊游是怎么样的快乐滋味,再畅想一下打马球是怎样激烈壮观的活动。
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,偶尔戴兰草会觉得画中的珍珍在对着她微笑,但那应该是夜晚烛光的错觉,有时赵源难得回家,恶声恶气命她去火房煮上一碗青菜馎饦。
而后开始一如往常般念念叨叨。
说她长得不够美,嫌她家世一般,父母只是普通农民,他已是进士,于他在仕途上全无助益。
全然忘了她嫁过来时,他也是一无所有。
喝多了酒,他还要打人。
她坐到地上挨着打,木然去看画,画中人一脸悲悯的望她。
像佛事会上见到的,悲悯世人的菩萨。
她生孩子那日是个夏日的暴雨天,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,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,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般,雨势凶猛。
雨水顺着屋檐流下,形成一道道水帘,地面很快积起了水洼。
赵源依旧不在家,拿着她缝补做活的铜钱又去了平康坊。
她躺在床榻上痛得死去活来,也没办法起身去找产婆,最后只好抬起一只胳膊,像那幅画中美人求助。
书肆肆主说,每日同画讲话,呼唤她的名字,一百日后,画中美人自然会走下来。
眼前场景越来越模糊,戴兰草痛得晕过去前,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。
赵源得了个儿子,一个健康的儿子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