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居士每完成一首诗,都要念诵一遍给老媪听,直到百姓听懂,所以各地的寺庙、驿站都有他的诗留存,你这种附庸风雅,作一首诗非得佶屈聱牙,那才是最可恨的。
”
那几个郎君惊讶望她。
后面传来“啪啪”几声鼓掌,一个矮胖白面的书生走过来道:“好泼辣娘子,但竟说得有些道理。
”
这书生脸上一团和气,但后面几人看到他竟然灰溜溜走了,段知微上下打量一下他。
袁慎己也从后面赶过来,微笑道:“这便是我曾提过的段家娘子。
”
段知微:“啊?”
书生在溪水边搭了个毡帐,邀段知微一叙,几个人便坐到帐中。
书生拱拱手:“某琅琊王氏王潜,今日听段娘子一席话,颇有些感悟。
”
他的案前正放着一张上好白麻纸:“诗篇不必过于华丽用典,朴实些或许更受百姓喜爱。
”
段知微心想,看来又是一位爱诗成痴的文人。
袁慎己则是在一旁补充道:“王君喜爱志怪故事,擅于写变文,大慈恩寺、青龙寺很多变文都是他写的,某曾提到过段娘子在南严寺的经历,王君一直说要见你一面。
”
原是如此,当下段知微稍安,想他爱听志怪故事,便把中秋遇到修月人的故事也与他讲了一回,王潜甚是惊喜,听得连连点头,忙命侍女研磨,将故事记载了下来。
而后又对段娘子叉手为礼道:“这篇定能成为风靡长安的变文,王某这厢多谢段娘子。
”
不过提供了个故事而已,有何好道谢的,段知微坐了一回,起身告辞了。
帐中只剩王、袁二人坐着对饮,那王潜虽面上一脸和气,笑起来却两眼弯弯,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:“今日可算见到了,迷惑到慎己兄的,凉州城外的狐精。
”
袁慎己微微皱眉,似不喜这个称呼道:“狐精故事是你编写的变文,还望慎言。
”
王潜点头道:“倒是位有趣的妙人,可惜出身低了些,圣人最近欲在凉州设置都护府,大都护位置定然是你的了,你那继母想来蠢蠢欲动。
”
袁慎己冷笑一声:“袁某要娶何种娘子,哪里是她能过问的了的。
”
“那也是”王潜一点头,又揶揄道:“不过段娘子看上去坦坦荡荡,想来并不是折柳赠你啊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