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她又回了厅堂。
杜有容正坐在榻上低头搅动一碗酪浆,她确实美得鲜妍,秀发乌黑发亮,一根金累丝蝴蝶步摇斜斜插在发间。
见段知微出来,她重重把酪浆往食案上一放,浑身平添一些凌厉,而后冷声笑道:“段娘子好巧一张嘴,南严寺竟然把妾糊弄过去了。
”
段知微确实在南严寺将其忽悠了一顿,自觉有些气短,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因此又挺直了腰杆道:“糊弄你什么了?”
杜有容眼珠子一转,又说道:“听闻金吾卫袁慎己很喜欢到你这儿来用膳?”
段知微猝不及防被她更改了话题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这是食客的隐私,恕我不能相告。
”
这其实是个借口,袁慎己只要有空就会骑着他那匹高大的枣红马来段家食肆,左邻右舍都看得见,托他的福,慕名前来的食客也是不少。
但是这个话题不能继续讲,社会风气再怎么开放,两个娘子因为一个男人在食肆针锋相对的故事也过于难听了。
杜有容似乎并没能感受到段知微的一番苦心,她逼近段知微,不知道说了句什么,而后喊上后面两个家丁,摔掉了好几个食案。
食肆这般热闹,早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,食肆内几个娘子又不敢上前阻拦,只好护在了段知微面前,甄回这个胆小的书生倒是硬气了一回跑去拿了晾衣竹竿瞎舞了一通,被杜府家丁一个踉跄推出去了老远。
食肆的地方好些木头残片,杜有容满意点点头,带着家丁扬长而去。
段知微还愣在当地,段大娘只当她吓蒙,赶紧扑过来护住她:“好孩子,吓坏了吧,没事,咱一家都是良民,真真闹将起来,老身去官衙击鼓鸣冤!”
段知微倒是没什么被吓到的深色,她摊开自己的手掌心,那是刚刚杜有容靠近她时塞给她的东西。
是一块金箔,别说赔偿这几个食案了,这钱把木匠铺子买下来,人木匠还得再找两钱。
段知微还记得她凑近时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决绝,把金箔塞给她的时候一双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双手青筋爆起,抓住她手的时候却是很有力量。
段大娘也懵了,头一次见到金箔没露出一个笑脸,跟段知微两个人面面相觑。
段知微歪着头疑惑道:“她刚刚贴近我,把金箔塞进我手中的时候还对我说了两个字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