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人尖声一句:“新嫁娘已接到。
”
大雾突然散开,平地升起一座石拱门,轿夫抬着轿子进了门中,大雾又开始弥
漫开来。
“这就完了吗”段知微很是震惊看向消失的石门和轿子,看向袁慎己,岂料他一下把段知微揽到身后,沉身道:“有人来了。
”
一位身着华福的老者出来,向他们叉手为礼道:“今日小儿娶妻,不想尽触犯了贵人,两位若是不嫌弃,便来饮一杯酒吧。
”
段知微和袁慎己互看一眼,只得跟着老者走了。
在浓烈的大雾里走了一段路,一套三进三处的大宅子出现在面前,段知微被引着往长廊里走,只觉这宅子廊腰缦回,檐牙高啄,甚是气派。
堂屋里已不少宾客在此,二人被引到角落一个食案坐下,段知微低头见地面铺的茵褥绣着大朵金线牡丹,可知这户人家奢华。
侍女鱼贯而入,冷蟾儿羹、糖蟹、鹅炙、单笼金乳酥流水的往宴席上送,段知微来到长安,头回吃这么丰富美味的食物,吃得不亦乐乎,袁慎己抱臂坐在一旁,没动筷子,也不饮酒。
很快新郎新娘牵着大红绸到了堂内,正欲开始行礼,没想到突然被一声怒喝打断。
段知微定睛一看,竟然是那日在食肆意图贿赂自己从而拿到连翘地址的刘真中。
“他怎么在这儿?”段知微皱眉看他,而后又恍然大悟:“我说怎么出门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。
”
见袁慎己并不惊讶,段知微问:“你知道他在跟着我们?”
袁慎己微一颔首。
他于河西值守,夜间都需在狂风嘶鸣下探听敌军马蹄,一个文弱书生紧跟在后面,自然听得出来。
刘真中已经脸色苍白,状若癫狂:“连翘,你已为我妻,怎可嫁给此等鬼怪?”
周围的宾客怒目圆瞪:“哪儿来的凡人在胡公府邸作祟,给我们吃掉算了。
”
刘真中畏惧瑟缩了一下,仍然对盖着红盖头的连翘满脸悲伤的说道: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,你忘你我间的海誓山盟,你忘了我为你而写的悲恋哀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