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行晚暗自心惊,他这才终于肯抬眼看了眼流毓,语调也微不?可察地变得急促:“你想做什么?”
流毓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情绪,嫉妒道?:“从前师尊谁也不?待见?,无论师伯师叔还是师兄,只?要惹到您了都?不?肯给好脸色,那时候您跟剑盟的人还不?熟,遇到什么事第一个反应的都?是先找弟子师尊,那样好的时候,您都?忘了吗?”
那样好的时候?
舟行晚只?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个十分荒唐可笑的笑话,声音却越发冷硬:“我从前那样信你重你,你却这么回报我……你当?真要与我谈从前吗?”
说着,舟行晚垂首看向自己腰侧的伤口,想到那些?他也曾如现在的流毓以为的那样,认为跟流毓拥有一个很好的“从前”,越发觉得那些?过往只?是故意排练出来供人取乐的一场笑话。
却不?想流毓真的把?他的嘲讽当?真,蹙眉问道?:“有什么不?可以?弟子虽然心怀不?轨,对师尊一片赤诚丹心却是天地日月可鉴,还是说难道?仅仅因为我对您动了手、差点杀了您,师尊您就要把?我逐出师门,不?认我了吗?”
“……”舟行晚从前只?觉得流毓乖巧听话,办什么事都?最?称他的心意,却从来没有见?过少女蛮不?讲理的样子。
一时居然凝滞:“我,你……”
见?他说不?出话,流毓趁热打铁:“明明弟子跟师尊才是师徒,照理来说情分应该更深一些?才是,如今师尊却将尘轻雪这个剑盟的外人看得比弟子更亲近可信,如何不?叫人寒心?”
“?”舟行晚从前看她怼这个怼那个,只?觉得句句都?像说在心坎上那样舒畅,现如今流毓把?胡说八道?强词夺理的本领用到了他的身上,舟行晚就变成了与之?全然相反的胸闷气?短:“你当?日把?刀往我身上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叫人寒心?”
“那不?一样。
”流毓看着他,认真地辩驳,“我向您动手也下?了很大的决心,师尊不?知道?弟子有多喜欢你,我动手时虽然剑偏一寸,知道?师尊有活下?来的可能,却仍觉得肝肠寸断,好像天都?要塌了一样。
”
她不?知为何好像很想向舟行晚证明自己的真心,说了一句尤觉不?够,又继续说:“师尊,如果您真的死了,弟子一定也会伤心死的!”
“……”舟行晚被她这仿佛强盗一般不?要脸的逻辑震惊住了,还什么知道?他有活下?来的可能肝肠寸断……确定不?是因为没真的杀了他才难过的吗?
他原本还有些?因为之?前的情分不知该如何面对流毓,当?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像以前那样觉得膈应,去恨流毓又有些?不?舍,这下?好了,流毓三两句话打消了他心头的顾虑,舟行晚不?禁冷笑:“既然这样,一起去死如何?”
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跟流毓一起去死,只?是觉得这人心口不?一,嘴上说着一套,手上做的又是另外一套,实在叫人不?舒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