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锁链,脊背却仍旧挺拔。
他回头看着追着他跑的慈窨,露出苦笑,嘴唇动了动,似乎在说对不住。
心底涌起一阵疼痛。
无助、悲伤而愤懑。
恰如当年。
*
洁白的碎块,落在沈戢掌间。
沈戢看向前方,青樾神色平静,先前的愤懑和戾气,皆已经消散不见。
“为何将它给我?”沈戢问道。
“齐晏从前说过,此物虽是神器,却并非常人可持有。
”他说,“若无力守护,便如小儿持金过市,必将招致祸患。
如今鬼门弟子都回来了,我不必再复仇,接下来要做的,便是保他们安稳。
那位仙娥既然有本事察觉到它在我手上,就算她不告密,只怕天庭也迟早会找来。
我将它留在身边,只会将鬼门的人都连累进去。
”
沈戢看着他,饶有兴味。
“哦?”他说,“为何不交给别人,却交给我?”
“在鬼门之中,道行最深的是你,齐晏最信任的也是你,将它交给你处置,当是稳妥。
”
这话,已是全然的信任。
青樾不再将沈戢视为叛徒,而是重新将他视作鬼门弟子。
沈戢的眉间舒展,终于露出微笑。
他没有多言,将碎块收下。
“阿樾!”
有人在背后呼唤,青樾回头,只见几个小童正朝他招手。
青樾露出笑容,也朝他们招招手。
“我回去了。
”他对沈戢道。
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笑意明朗,仿佛仍是多年前那个到沈戢面前来讨纸鸢的少年。
“去吧。
”沈戢道。
青樾不多言,转身离开,朝那些小童们奔跑而去。
注视着他的身影,好一会,沈戢才收回目光。
未几,再看向掌间。
那司南碎块泛着洁白的光泽,犹如一片椭圆的海棠叶。
“你来找青樾,其实也正是为了此物,是么?”
一个声音传入耳畔。
沈戢面色一敛,将手掌握起。
转头看去,慈窨不知道什么来到了他身边,看着他,神色毫无波澜。
沈戢没有回答,道:“你不曾陪着你的母亲?”
“她累了,在房里歇息。
”慈窨道,“我有话要问你。
”
沈戢知道自己终要面对这关,道:“什么话,说吧。
”
慈窨没说话,却身影一晃,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