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来,语气没有情绪,只是说:走。
陆以朝走过来,声音很低:祁砚清这就是你家,你要去哪儿啊。
听到这个问题,祁砚清眼中茫然,想了很久才慢慢说:不是。
陆以朝用力喘了几口气,问他:什么不是?这不是你家?你生病了不在家里,你要出去
我没有家。
祁砚清声音清透,语速不快不慢,涣散的瞳孔仿佛蒙了一层纱,挡住了现实中那些伤人的刃。
陆以朝眼睛瞪大,在这一刻他大脑空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像是被捂住了口鼻,陷入深海般窒息,只余下心脏还在迟缓地跳动,每一声都砸得他耳膜嗡鸣。
好像过了很久,也可能只过了几秒钟,他从无形的深海露头,摘了围裙,声音低哑:祁砚清你有家,这就是你家,我走就行,你别
祁砚清摇了摇头,不要,我不要
他的语气太平静了,看起来跟那天在暴雨里找到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茫然无措,迟缓单纯,说话声慢慢的。
就像那天听到他的名字,他也能最快说出答案。
陆以朝才不要我。
屋子里只剩陆以朝一个人了,花雕又回到沙发靠背上睡觉,差点就被祁砚清抱走了。
陆以朝垂眸点着烟,他面无表情地抽着。
刚才走之前谈妄说:你们的相处还是有用,砚清已经有变化了,脑袋里的血块是一方面,腺体的影响又是另一方面。
谈妄拍着陆以朝的肩膀,我先带砚清去做检查,你等我联系你。
陆以朝一动不动地抽烟,一支接一支,烟雾缭绕,心脏钝痛痉挛。
他有很多话,当着祁砚清的面总说不出口。
祁砚清做了很过分的事,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久,让他恨了三年有余。
他又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,报复折辱祁砚清,一面觉得他就该被这样对待,一面又觉得自己贱。
到头来的结果就是祁砚清说自己没有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