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千宁面不改色地推过安无恙的轮椅,眉宇之间的淡然好似早就习惯被这样冷眼以待。
她能忍,站在一旁的杏红和阿望却忍不了一点。
二人双手环胸,四目间交流了一瞬,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满。
“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,安夫人今日回门,还烦沈相出迎。
”杏红从小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,那架势拿捏得也是相当到位。
脸上的神情一凝,倒是真能将人唬住。
阿望冷嗤一声,也在一旁帮势道:“我家公子便是去太子府上做客那也是由太子殿下亲迎进门,沈府这般待客之道,我阿望都是第一次见识。
”
沈府门口的侍卫听到这话,冷汗直冒,之前的气焰也灭了下去不少,拱手赔礼道:“诸位稍等,小的这就进去通传。
”
自认倒霉地往内厅赶去,算他倒霉,今日轮到他当差。
安府、沈府两边都不讨好,说不定还要被骂呢。
早就等在偏殿的沈母心急如焚地望着门口,瞥见往内厅赶的身影,她立马就站了起来。
下一秒,一双枯瘦却满是力气的大手就将她的肩头压下,怒目一瞪,就将人压回了座位上。
“您行行好,定是千丫头到了,您就让我出去看一眼吧!”沈母扒着身后嬷嬷的衣袖,卑微地祈求着。
饱经风霜的面庞,颤抖不已的身体,岁月早就将这个女人摧残地不成样子。
多日苍凉绝望的眉眼,也只在这一刻闪烁着细碎的光芒。
饶是这样,身后的嬷嬷也没有丝毫心软,尖酸刻薄的话便是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停下。
“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!没有老爷的吩咐,你哪都不许去!”
说着,咬着牙拧了把沈母腰间的肉,痛得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这三天对沈母来说可谓是受尽屈辱,身心俱疲,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,且全都藏在暗处,外人瞧不出来。
一个妇人,一没钱二没权,进了这沈府比进了大牢还要难捱。
她多次哭喊着让她回到村子里,可沈巍山就跟聋子一般不管不顾。
沈夫人也多次来威胁她,并且暗暗吩咐下人克扣她的吃食。
她瞧着体面地住进了沈府,但这府内上下没有一个人瞧得上她,短短三日,受到的冷眼比过去的几十年还要多。
她也不是什么下贱的人,愿意留在沈府也不过是为了离沈千宁再近一些,希望能在女儿回门之日见上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