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灰色的领带,食指指腹扣住温莎结,向下用力。
抬头时,喉结绷紧。
江乔情不自禁地小声吞咽口水,想看又不敢看。
她忘了从哪里看到一句话,说领带是束缚绅士的最后一条锁链,如果扯掉,就意味着抛弃掉所有的修养和理智。
那种危险的预感更强烈了一些。
裙子卷了上来,她摸索着伸手去拽,被他按住。
裴知鹤伏低身子,眯着眼睛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,“刚刚在出租车上,有的小朋友说过什么,还用我再提醒一遍吗。
”
下巴被捏住。
她连呼吸都不太会了,眼睛眨得飞快,下意识地咬着被他亲红了的下唇,“我……我那是,随便说的……”
裴知鹤指腹在她被亲红了的唇上轻蹭,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:“就这么怕?”
江乔的眼里一片水雾,睫毛轻轻地颤了下,很小声说:“……你……和以前不太一样。
”
怕疼……只是很小的一方面。
春风和煦,温柔无害。
毫无攻击性的男妈妈。
以前的裴知鹤什么样,和她眼前的男人完全对不上号。
裴知鹤单手握住她乱动的两只手腕,很轻缓地压在床头,动作缓慢优雅。
他又低笑一声,在落吻前开口,“太遗憾了宝宝,我一直都是这样。
”
窗外黑了天。
室内没开灯,窗纱留了一条细缝,她隐约看见路灯下纷飞的大雪。
但皮肤感受到的,却只有滚烫的融雪。
潮水涌来,润湿了柔软的绿裙子。
像是猝然到来的,昏昏然的,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的春天。
混沌间,她恍然想起,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感叹过。
她好像从遇上裴知鹤开始,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。
傍晚到天黑,再到天色微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