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铭说,寒烟从小就失去了父亲,四岁失去了母亲。
被师傅带上山之后,因他不会说话,众人虽爱他,怜他,却不懂他。
在寒烟的记忆中,或许只有与母亲在一起的那些年,是真正幸福快乐的。
然而,那段时间到底有多久?在寒烟的记忆中残留多少?无论多少,他定然会将它好好珍惜着,时常回忆,害怕失去。
第二天,雨停了。
但天依然阴沉着。
清清想上岸去给我买早餐。
正巧我起得也早,就也想下船走走,顺便去看看这个“邻居”:荡漾村。
菊里村和荡漾村说起来隔得并不远,现在菊里村因为人口的愈来越多,占地也就越来越广,与这荡漾村越来越近,当中只隔了一条乌兰江的支流:月河。
我有一个想法,就是把荡漾村给吞了。
理论上,是可以的。
当我的村子达到百户之时,便可独自成县,不再归梧桐县管辖,为何不能将荡漾村收入自己的县?到时只要在月河上造一座桥,那么去京城的路程就更加缩短,而且还是陆路。
比水路方便许多。
咳咳。
我可不是为了去看雪铭,也不是为了让雪铭方便来看我,而是为了让菊里村早点有通往京城的路,吸引更多的商户。
小小的荡漾村规模和当初的菊里村差不多,从码头到村里依然是一路泥路。
再加上连日大雨,路上更是坑坑洼洼。
清清看着我被泥土弄脏的鞋,有些心疼:“夫人,你还是回船上吧。
”
我笑了笑,他哪知我的心思。
既然有心拿下荡漾村,自然要实地考察一下,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,能成为连接京城和将来菊里县的枢纽。
渐渐的,看见了人,和当初的菊里村一样,没有成形的集市,只有小摊。
坐在一个卖馄饨的摊位上,我和清清点了两碗大馄饨。
然后边吃边看荡漾村的百姓。
“叮当叮当”忽的,我听到了铃铛声。
那铃铛飘飘渺渺,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我的耳朵。
“叮当叮当”手中的汤匙不知不觉停下,为何会感觉着铃铛声会如此熟悉,熟悉地让我脑中再无杂念,只专注于那越来越近的铃铛声。
“叮当叮当”铃铛声几乎就在身边,我立刻转身寻找那铃铛,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只熟悉的驴屁股。
它正朝烧饼摊走去。
那银灰色的驴屁股,长长的尾巴很是自得地左右摇甩。
整条银灰色的尾巴,只有末端是纯然的白色,在灰蒙蒙的天色中,反倒变得突兀。
心神,不知不觉被这只驴子所吸引,立刻朝驴子上面看去。
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子,坐在驴子上。
青色的衣衫虽然破旧,却很整洁。
腰间,也只是系着最为普通的和周围百姓一样的腰带。
黑布的长裤,裤脚微微挽起,露出了一双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布鞋。
或许是因为骑着驴子,所以布鞋上只沾着少许的泥泞。
“夫人,怎么了?”清清在旁轻声问,目光也随着我的视线,落在那个如同村民的男子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