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吗?”他轻轻地捏住那个最新的小洞。
南乙仍旧没睁开眼,只有睫毛轻颤了颤。
他在可以诉说的范畴内表现得极为诚实。
“嗯,因为你加入我的乐队了。
”
怎么会有这么怪、又这么可爱的小孩儿?,用皮肤和血肉记下这些寻常的时刻。
“那这一个呢?”他沿着耳廓的形状倒数一个孔,“和我有关?吗?”
回答起来,南乙仿佛都?不需要思?考。
“有关?啊。
这是我和你的名字,第一次出现在同一块光荣栏里。
”他甚至勾起嘴角,“我们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第一名。
”
秦一隅的心仿佛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攥住,挤出酸涩的汁液。
一个他根本不记得的平凡日子?,登上?去?的次数多到他根本懒得去?看的光荣栏,竟然都?值得纪念。
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傻子?。
他手指向上?抚摸,为下一处小小的凹陷而驻留。
“那这个呢?”
“是我第一次发现,你翘课之后会躲在那间自习教室。
”南乙闭着眼,手却准确无误地摸到秦一隅的左手,但不是要揭穿他练到快破掉的指尖,而是摸索皮肤上?的玉兰花。
他每解释一个,秦一隅都?要停顿好久,仿佛真正被穿透的另有其人似的。
“这个呢?”
“这是我第一次找到你排练的地方,听到你练吉他。
”
在温暖、安全的房间里,秦一隅一个一个历数南乙耳朵上?的小眼儿?,依次追问?答案。
“这个……是我终于混进了livehouse,看到你的演出,虽然不是第一场。
”
“嗯……这个跟你没太大关?系。
”
“真的吗?”秦一隅故意逗他,“好伤心。
”
“好吧,其实也有关?系。
”南乙解释说,“这是我第一次写出独立的贝斯线,是为你的歌写的,你听过的。
”
明明是极其平淡的对话,南乙甚至连语气都?没有多少起伏,仿佛在叙述着与自己无关?的事,可秦一隅却觉得好痛。
在这个寒冷的雨夜,他翻开了一本艰深而偏执的少年日记,每一根穿透血肉的钉子?,都?写着秦一隅的名字,和他一样,是闪闪发光的存在。
它们被明目张胆地缀在显眼的耳廓,却又隐藏至深,只有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刻,两副躯体嵌在一起,南乙才忍不住打开这本日记的第一页,递到恋人眼前。
只可以看一页。
后面的还是被他用手摁住,直到如今,这个脆弱到需要被安抚的时刻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