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真吓人,像一颗心扑通从喉咙里往外跳了出来。
南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像小时候检查卫生时用扫帚掩盖一个怎么都打扫不干净的角落那样,把这心声藏起来了。
南乙太清楚自己?了,他做不成簇拥的、芬芳扑鼻的鲜花,做不成普照大地的太阳,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救世主。
他是一把闪着光的尖刀,一枚锋利的钩子,一根黑色的刺,但却希望秦一隅朝他伸手。
而另一位当事人对这些?黑暗的念头一无所知。
他昏沉地睡了过去,嘴里嘟囔着南乙听不懂的内容。
于是南乙也从自己?的世界里走出来,起身,废了一番功夫拿到了体温枪和?很多冰。
嘀的一声,他垂眼去看?测出来的温度38.9度。
究竟是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撑到现在的?
“游泳……去游泳……”
这回是真的开始说胡话了。
“嗯,游吧。
”南乙垂着眼,有一搭没一搭回着,用毛巾裹好冰袋,然后轻放在秦一隅的额头。
“凉……”秦一隅被冰到皱眉,伸手似乎想弄开,被南乙阻止了。
“游泳池的水当然是凉的。
”他一只手摁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护着冰袋,直到秦一隅习惯这温度,不再挣扎。
他昏睡过去了。
冰袋从坚硬变得柔软,取下,换上新的。
酒精浸透纱布,擦拭在小臂的皮肤和?颈间,心无旁骛,重复再重复。
抓着他的手腕,南乙忽然想,自己?之前这么认真擦过的好像只有自己?的琴。
难怪秦一隅做梦的时候,也把他的手臂当成吉他的琴颈了。
但终究是不同?的,当南乙擦拭起他的左手时,这些?想象都被打破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这只手,很多时候他都避免仔细去看?,他还记得第一次询问是否受伤时秦一隅脸上的难堪,但今天是为了帮他降温。
这只手上的纹身实在精致,巧妙地遮盖着手术缝针后的疤痕,但他看?得太仔细了,依旧能透过这些?枝干和?花朵看?清那些?伤口,凸起的,凹陷的,摸上去隐隐作痛。
刚擦过手心,这只手却忽然握紧了他的手。
南乙抬头看?了他一眼,发现秦一隅又开始说胡话了,很含糊地喊了“妈妈”。
南乙一愣,记忆很快回溯到三年前,秦一隅失踪的时候,为了找到他,南乙曾经去过他家。
那天天气很热,阳光像软刀子一样明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