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说完,秦一隅渐渐地松了放在他腰间的手。
红灯转绿,身后的鸣笛声将他的思绪拉回,却没有唤醒南乙。
他仿佛被什么魔法定住了。
“绿灯了。
”秦一隅顺手捏了一下南乙的腰。
南乙躲了躲,好?像也?如梦初醒,带着他驶离了路口。
他听见后座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真是?的,那一件背面?还有我的手绘大作呢,就这么丢了,还害得我又买了一套,被我妈数落了一通。
”
南乙总是?沉默,因?此他此刻的沉默也?显得不那么突兀,不值得引起特别的关注。
过了好?一会儿,风把秦一隅的声音吹过来,如同呓语。
他说:“我最近经常会想起他。
”
“谁?”南乙问。
“那个小孩儿。
他总跟着我,我心里清楚,但装没看见,因?为好?玩儿。
不过他是?哪个班的,叫什么,我都不知?道。
”秦一隅的手掌很热,和他的胸膛一样热。
“反正,我管他叫幽灵同学。
”
无声祝福
幽灵同学。
南乙从没想过,原来自己早就被发?现了?,甚至还被赋予了一个这样的名字。
幽灵。
这名字还真是恰如其分,躲在阴暗角落见不得阳光的一片阴影,一抹无孔不?入又不?被看?见的魂魄。
但他从不?曾去猜想,原来自己在默默注视着秦一隅的时候,也成为了?被观测者的观察对象。
他并?没有戳穿,好像在玩什么不为人知的游戏或试验。
他为什么不回头?为什么不揭穿。
是猜准了?只?要回头,我就会消失不?见吗?
像幽灵一样。
好怪的绰号,好奇怪的举动,但又很符合秦一隅的逻辑。
这一切都很玄妙,听到秦一隅说?会想起他,南乙的心好像陷下去一块,听见他那样称呼自己,心脏又充盈得很满、很涨。
大约是被风冲昏了?头,他甚至开始幻想,假如当初,秦一隅那天没去签约厂牌,而是像所?有高三学生那样参加了?毕业典礼,而自己如愿以偿将校服还给了?他,后来又会怎么?样?
过去他从不?会考虑如此虚无的问题,从不?想如果。
对南乙而言,这世上最?无用的一个词就是“如果”,这不?过是人们对创伤进?行自我麻痹的托词。
发?生了?就是发?生了?,伤疤从不?会随时间而淡化,永远都在持续地灼烧。
可这一刻,他竟然?也会想如果,但所?想的却都与自己无关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