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卖,不会气到拒接母亲的最后一通电话,母亲不会离开,他也不会出事,年纪轻轻就成了废人。
这世界残忍就残忍在没有如果。
他忘不掉认领母亲的那一天,好像也没办法再站在台上唱歌了。
过去这么久,他逐渐与一些既定事实和解,也接受了无可挽回的命运。
这不容易,秦一隅几乎用尽全部气力,活生生地割下前二十年那个骄傲、恣意的自己,一刀一刀,再一点点打包扔掉。
然后南乙出现了。
他的出现开始让秦一隅忍不住回头,去看那些被他抛弃的血肉,每一块好像都还鲜活无比,仔细一看,啊,原来它们还裹着跃动的音符啊,一跳一跳的,真吓人。
“妈,你说,他为什么要出现呢?”
“会不会是我精神不正常?”他皱了皱眉,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留存过任何证据,来证明南乙真实存在过。
“最近我总发现一些怪事,一觉醒来,家里的东西不是少了,就是挪了位置,不过这些都不重要……你说会不会,这个人根本没出现过,是我幻想出来的,我在骗自己?”
听到这些话,隔壁那家人慌慌张张离开了,边走边谨慎地回头看,但当事人深陷思考之中,并未察觉。
不过很快,他又否认了这些神经质的猜想:“不对不对……”
那把伞的确消失了。
对,至少有这一个凭证,这令秦一隅松了口气。
南乙是真实的。
“我就该录下来的。
”他跳跃地转换了话题,把妈妈喜欢的花放好,然后盘腿坐下,揪了一根草自顾自说着话,语气懊恼又孩子气。
“他弹得特别好,要是录下来,这会儿就能放给您听了。
”
无人回应。
秦一隅干脆躺了下来,躺在墓碑旁边,小孩儿一样蜷缩着身体,用受伤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