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使了些力气,翻转了身体,自己转到上面,坐好。
尽管轻躁狂会加重他各方面的冲动和念头,是病理性的,可苏洄很清楚地知道,他愿意是因为他爱宁一宵,这是他唯一不被任何错误的病症所操控的部分。
但他也做了之后会为此后悔的小小决定。
“只有这个了。
”苏洄从口袋里找到一小盒凡士林,因为他最近的嘴唇很干燥,于是随身带了一个。
他的脸上浸透着笨拙又天真的红晕,连指尖与膝盖都透着粉,足尖紧张地攥紧,仿佛到现在才为此感到羞愧。
但宁一宵的耐心和意志力还是到此为止了。
“我来吧。
”
他吻着苏洄的嘴唇,腾出一只手抱他,甚至坏心眼的探入他口舌之间,拨弄那颗舌钉。
“苏洄,你还戴了脐钉。
”他伸手拨弄了两下。
苏洄回应的话半含着湿热的气,断断续续,句不成句。
酒精、病症和热的欲念共同作用下,眼前出现了幻觉,他变成一滩沙砾,在四溢的日光下被照得滚烫,潮汐反复涌来,一遍又一遍将他浸湿,温热的水进入他渺小的每一寸,伴随着一点点痛,令他感觉自己很鲜明地活着,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快乐。
中途他不断地对侵入的海浪说着“我爱你”、“喜欢你”,断断续续叫着他的名字。
“宁一宵。
”
“宁一宵……”
苏洄忽然意识到,他的名字其实应该是对自己施下的咒语。
在亢奋与快乐的最顶峰,潮汐几乎快要冲散沙群,苏洄想,他真的宁可只要这一个夜晚。
本来都拆开了第二个套的包装袋,但宁一宵还是收住,抱起他去了浴室。
苏洄昏沉间说过想泡澡,他就带着他一起。
两个人埋在满是泡泡的水里,苏洄靠在宁一宵胸口,很柔软。
他有些累,但又兴奋得睡不着,用食指和中指模拟小人走路,在宁一宵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臂上一步一步“走”着,最后抓住了他的手,拿起来。
“你的手真好看。
”苏洄注视着他分明的骨节,还有分布在薄的皮肤之下的一层青筋,就像是云层之下的山脉。
“你的也好看。
”宁一宵忍不住捏了他的指尖,“粉的。
”
苏洄回头,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,又扭回来,把手摊开和他的并排,“我们两个的手也很配,是吧?”
宁一宵轻笑了一声。
“应该戴一对戒指。
”苏洄一时兴起,问他,“你知道吗?冰岛有一个地方叫斯维纳山冰川,那里有大片大片蓝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