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明白时雨的良苦用心,显然他知晓录音内容的存在。
仲夏未成年,徐帆是她监护人。
教育工作者凭良心说话,以徐帆的性子,不可能作伪证,推翻之前的说辞。
即便笔记鉴定结果出来,画稿确为仲夏所画,她依旧不能改变什么。
时雨是不想让她与徐帆因为这件不相干的事,对簿公堂,母女反目。
听到录音内容,仲夏真正理解时雨说的那句话。
“这些年,我亏欠她太多,就算她肯,我也不愿意。
”
徐帆待她不好,可时雨对她,始终抱有敬畏心。
徐帆曾是他的班主任,冒着被学校查处的风险,私自为他开小灶补习功课,还是他前岳母。
眼前蒙起水雾,爱情的火苗重又燃起,脑子里一团浆糊,此刻的仲夏无法正常思考,时雨到底是不爱她,还是深爱她。
时雨抬腕看了好几次手表,心神不宁,无法专心工作,站在办公室门口,问道:“仲夏呢?怎么还没来上班?她是不是以为实习期过了,就可以有恃无恐,能随意迟到早退?”
曹晨茫然道:“大哥,刚不是你说的,仲夏上午请事假的嘛!”
时雨挠挠下巴,哼了哼:“噢!我忘了,没事,继续工作。
”
他踱回办公室,望向窗外,扭头颈,抻脖子,试图缓解没来由的焦躁,集中精神,去完成后面的工作。
目光散漫地划过葱郁,落在一个小黄点上,距离远,看不真切,依稀记得,门口衣架上少了件黄色的大衣。
仲夏带的衣物不多,只有两件大衣,一件烟灰色,一件橙黄色,都挂在门口的衣架。
小黄点旁还有个小黑点,两人动来动去,有点像情侣吵架。
时雨饶有兴致地观察。
他觉得小黑点有点可怜,不论他说什么,小黄点都不理他,情绪还很激动,让他想到当年在民政局门口,跟仲夏离婚的情景。
时雨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,落得和他相同的境遇,打开手机,调整焦距,仔细瞧。
两指在屏幕上顿住,像是被浇水粘住。
他来不及关闭摄像头,匆匆跑出办公室,落下一句:“我有事出去下。
”
时雨任何时候,都处变不惊,屁股像是粘在椅子上,除去厂房,鲜少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