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轻的声音,像一片树叶从枝头掉落的动静。
白色的菌丝茧,宛如黑白的老旧电影,用特写的慢镜头,在众人眼里被剖成两半,露出了茧里面。
只一眼,兰诺就皱起了眉头。
他低声喊了句:“小乖?”
菌丝茧里,时辛跌坐在地上,她双手愣愣摊开着,右手从手腕到指尖满是鲜血。
而在她手边,没有时玥的身影,有且只有一只猫!
一只黄白毛色的猫猫。
在猫猫的腹部有个血洞,正缓缓流着鲜血,将毛毛全染红了。
那是,极刑的伤口。
兰诺蹲下身,握住时辛染血的手:“小乖没事了。
”
鲜血同样沾染到他手心,滑腻冰冷,但他掌心的温度却源源不断的传递到时辛的指尖。
温暖的体温,叫时辛猫儿眼里逐渐泛起亮光。
她吸了吸小鼻子,视线聚焦到兰诺身上,在望进他深邃的眸光里时,血管里的鲜血重新开始流动。
她声音很平稳的说:“时玥说,我们一起诞生一起出生,再一起长大,理所当然也要一起死去。
”
她借助兰诺的力量缓缓站起来:“她想拉着我一起死。
”
沙滩上的黄白毛色的猫猫,像是已经毫无声息。
白色的菌丝围绕过来,仿佛是知道族群意志在逐渐虚弱,遂本能的覆盖到猫猫身上,以枯萎自己的方式,拼命向猫输送养分,修补伤口加强连接。
时辛垂眸,居高临下看着猫:“我还是没法下手杀她,兰诺我是不是做的不对?”
兰诺紧了紧她的手,肯定的告诉她:“没有,无论你怎么做都不存在对错,以你自己的意志为先,我认为这最重要。
”
对血脉至深的亲人,始终心存一丝怜悯,这是人的情感本能。
对伤害自己的亲人,决绝转身,这亦是自我保护的本能。
无论哪一种,都不存在对和错。
时辛问:“当年,你……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继任大位当日,屠戮亲族,只有尚且幼龄的安修留了一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