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她的手被季尧五指紧扣。
“难受,骨头又痒又痛。
”
邱芜澜有些担心会影响季尧未来生活。
季尧的手是金贵的,需要运动格斗、弹奏乐器、游戏竞技以及烹茶做饭,这些事情都是需要精细化、高强度的操作。
她蹙眉,满眼痛惜。
“生了病,为什么要瞒着我。
”
这句话从季尧跳楼的那一刻起就徘徊了邱芜澜嘴边,但既然季尧选择隐瞒她数年之久,那一定有不能出口的缘由。
害怕刺激到他,邱芜澜迟迟没有问出口。
随着笨重的石膏脱下,破碎的右臂康复,她试探着挖掘深处。
季尧半瞌眼睑,迟疑片刻,复又望向邱芜澜,娃娃脸上透出疑惑,“我真的生病了么。
”
邱芜澜一愣,“什么?”
“因为是姐姐说我病了,所以一开始我也觉得是这样。
”季尧沉吟,“可重度精神心理疾病这么轻松吗?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”
“你…”邱芜澜怔怔开口,“你一点不觉得自己割断安全带、从楼上跳下来有什么不对?”
“那是因为我太痛苦了。
”季尧垂头,揪住邱芜澜的衣摆,“那段时间我不能和姐姐亲近。
交出钥匙卡后,一想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姐姐,就觉得活着毫无乐趣。
”
“我也知道不能在那个地方跳,但那天实在是太痛苦了。
”
“对不起姐姐,可能是因为我…潜意识知道,影视城和《红丝鸳》是你最重视的两个项目,要是我在这两个地方出了事,你一定会注意到我。
”
“我太私自了……”他耷拉着脑袋,“是不是因为做出这种事情,我没法面对你,醒来后慌张地想要推卸责任,才会误导红医生下了诊断?”
跟在邱家那么多年,季尧对精神方面有一定了解。
他想,自己也许是在故意引导医生误诊。
“又或者”他小心翼翼地抬眸,用讨好且欢喜地眼神看向邱芜澜,“是姐姐在包庇我。
”
“姐姐是不想我自责难过,才骗我说我生病的?”
透过季尧期待的双眸,邱芜澜越过他,看见柜台上琳琅的药盒、药瓶,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季尧的病历本与账单票据。
“你觉得自己没有生病,”邱芜澜无端感受到了一股悚然,“那些药,你都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