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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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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,看见邱芜澜露出这般神情。

     那双清冷的眸中水光氤氲,她像是朵被雨淋了一夜的兰,湿漉漉、沉甸甸地歪斜着,倚着墙角、别过了头。

     压在花上的雨水顺着花脉流动,汇集在了花尖。

     那颗水珠坠在下垂的瓣尖上,晶莹脆弱,欲落不落。

     他们朝夕相处,十五年来,季尧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她,他感到不舒服? 这个答案,邱芜澜比谁都要清楚 被剥夺了工作学习的资格后,季尧只剩下“健康”了。

     他知道自己被邱芜澜束之高阁,是因为他还具有作品的完整性,如果身上出现破损瑕疵,那便连待在仓库的价值都不再有。

     季尧不能失去“健康”,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。

     他是什么时候患的病?邱芜澜找不到一点迹象,能够确定的是,从被她雪藏的那一年起,季尧就避开了菲安神经、脑部相关的所有检查。

     她对季尧信任有加,她向他展示了自己和整个邱家的病态秘密,每一个紧急关头,她托付工作的都是季尧。

     与此相反,季尧从来都不曾信任她。

     他随时做好了被她抛弃的准备,一如十五岁那次一样,没有征兆、没有理由,不容他辩解反抗。

     她怪他瞒着自己,却没有想过,夺走季尧开口资格的,正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 时间点滴间流逝,她该去见他了。

     邱芜澜踏入了一墙之隔的病房。

     她见到了季尧,他的状态和普通人无异,右手吊着石膏,苍白若纸地躲避她的目光。

     如果不是万分信赖的医生严肃地下达了诊断,邱芜澜根本不觉得季尧生了病。

     “痛么。

    ” 邱芜澜在床边坐下。

     “对不起姐姐,”少年卷翘的眼睫颤了几下,用完好的左手攥着被子,沙哑开腔,“我毁了你的事业。

    ” 那只左手手腕上还套着黑色的发圈,拍戏时,它被藏在袖子下。

     季尧不是故意的,可他无法解释,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逻辑。

    甚至在这个时候,他看见邱芜澜的瞬间,心底竟滋生出一股甜蜜的惊喜 他受伤了,姐姐果然来看他了。

     季尧为这股喜悦感到恐惧。

     他品尝到了自杀的甜头,这意味着,从今往后他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这具身体,不断以自杀的方式博取邱芜澜的关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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