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上,腕骨微拧。
他起身,扯了扯领带,沉冷地望着高楼下季语薇的车子离去。
这明明是他亲自布置的局,那个情妇的儿子如他所想地把季语薇送到了他面前。
他按照他设下的路线乖乖推动着棋局,可这分毫不差的路线,让邱承澜愈发忌惮。
他引以为傲的妹妹尚未察觉他的心意,那个卑贱的情妇之子,却已猜中了他的全部计划。
邱承澜很久没有这么烦躁了。
“带药了么。
”他倏地开口。
钱秘书大惊,连忙观察邱承澜的面色,见他眉宇之间深藏戾气,一如青少年时发病的前兆。
“带了。
”钱秘书立即取出药来,“怎么了,是这里的环境不合您的心意么。
”
邱承澜没有回答,他干吞了药丸,趁药效发作之前大步离开,“事办完了,回去吧。
”
他得回去睡一觉了。
等他醒来,季语薇就该起到他满意的效果了。
钱秘书提前两步为邱承澜开门。
他忧心忡忡,担心着邱承澜的精神状态。
既然事情谈得很顺利,那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邱承澜?
钱秘书扭头回顾了一番餐厅,目光在邱承澜用过的餐盘上停留半息。
那倒扣在了牛肉上的高脚杯,深陷在了肉里。
脆弱的玻璃杯口,将厚实的牛肉下割了一指有余。
殷红的牛血汩汩渗出。
季尧分解了一整块牛肋骨。
锐长的剔骨刀在他左手上转了半圈刀花,冰冷如镜的刀面映出少年精致的眉眼。
“阿尧、阿尧,我饿了。
”
刀面上淡漠的圆眸顷刻间有了神采,像是被彩墨点了睛,流露出甜蜜。
“很快就好了,姐姐。
”他回答道。
“好饿……阿尧,你什么时候才让我吃到正餐。
”
羽毛般的轻语拂过季尧耳垂,蛊惑般催促,“这种东西,可没法填饱我。
”
季尧瞥向季语薇离开时的方向。
他执着剔骨刀,将肉从骨头上割下。
“再等一下姐姐,那道正餐也很快就会好的。
”
牛血淌满了料理台。
血从白色的大理石台面滴落流下,于少年脚边汇聚成股,间隔发出“滴答”的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