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芜澜打开门,看见邱泽然苦巴巴地望着她,近一米九的个子小心翼翼地皱缩成一团。
半天之前邱泽然还在破口大骂,发誓今天过来要弄死季葶;眼下面对邱芜澜,他咽了口唾沫,忐忑不安地打量她的脸色。
他磕磕巴巴地张口,选择主动道歉,“昨天电话里…”
邱泽然实在不习惯道歉,刚别扭地起了个头,就被邱芜澜拥入怀中。
清浅的兰草气包裹了他,邱泽然愣怔着,自从初二异食症消退后,再没有被邱芜澜这样抱过了。
即便是小时候,姐姐也只会在他发病时这样温柔。
“对不起。
”他听见邱芜澜在他耳边低语,“泽然,我不该那样对你。
”
她抚上了他的后颈,贴着他的脸颊,这样近的距离,即便是邱泽然也能察觉邱芜澜流露的伤感。
“我该多关心你一些的。
你…被吓到了么。
”
邱泽然倏地眼鼻酸热,后知后觉地委屈万分。
“姐姐,”他揪住邱芜澜的衣摆,“我讨厌那个女人。
”
听见这直白的童言,邱芜澜宽慰了些许。
昨晚的那句话,爆发出邱泽然多年的怨气。
邱芜澜不敢想象,自己到底是个多么糟糕的姐姐。
大约邱泽然眼中的自己,和她眼中的邱岸山没有区别。
她只比邱岸山更加无能、更加可恶,毕竟她为家族来带的利益不及邱岸山的百分之一。
邱泽然怨恨他,那么邱泽安呢?
他们平时的乖顺,是否只因她是长姐;那些示好,是否也只因他们是家人而已如同她见到邱岸山时,也会尊敬地喊他父亲。
而今看见邱泽然小声嗔怪的模样,邱芜澜放下了心。
纵使他们之间尚有隔阂,好在泽然是个单纯的孩子,他怪她,却也察觉到了她对他的爱意。
“进来吧。
”邱芜澜挽着他入内,“这件事,会有个说法。
”
邱泽然入门便看见了惴惴不安的季葶。
那天晚上,她一身脂粉气,化着秾丽的妆容,披着半透的黑纱开衫,活像一只黑寡妇蜘蛛。
现在,她一身白裙,面色惶然苍白,站在空调房内都摇摇欲坠。
妈的,就会在外面装白莲!
“泽然……”她凄哀地唤了一声,忧愁又痛苦地望着他,说不出是歉意还是伤心。
“滚!”邱泽然想起前天晚上就恶心,“站那儿别过来。
”
“我…”季葶咬着下唇,无措又悲伤地望向邱芜澜,全然依仗着她。
“泽然哥。
”邱芜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