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斜入客厅,在皎洁的光辉中,季尧读出了邱芜澜的浓浓怜惜。
她在为他痛惜。
季尧偏头,枕着邱芜澜的手,感受着她带着温凉的掌心。
“啪”
火辣感猝然从脸颊上漫开。
季尧搭着门把手,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别墅的大门。
他偏着头,脸上浮现巴掌大的红印。
身前的女人沉冷地怒视他,“去哪了。
”
季尧自那烧灼感中扬唇,“去见姐姐了。
”
“啪”又是一声清响。
季葶怒火中烧地低吼,“贱货、贱货!你真是和你爹一样离不开女人!”
季尧望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,话中的“爹”不知是指他的亲生父亲,还是她幻想中的继父邱岸山。
“不,你比他更窝囊更废物!”季葶憎恶地瞪着他,“他至少能让女人怀孕,你呢?靠着我卖身的钱,你真以为自己是邱家少爷了?我告诉你,没了我、没了年轻,你什么都不是!”
季尧沉默地站立着,感到荒谬离奇。
两分钟前,他的脸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爱抚着,她的动作、神态间充斥着对待艺术品的爱惜;
而现在,他的亲生母亲用对待垃圾臭虫的态度,欲将他碾成烂泥。
姐姐……
才离开不过两分钟,他便陷入了疯狂的思念。
他想姐姐、他想回到姐姐身边……
“你还有脸回来!你还有脸来见我!”削瘦的十指紧抓着季尧的胳膊,指甲刺进他的皮肉里,“狼心狗肺的贱货!这半年你来看过我一次吗!是谁在供你穿名牌、住豪宅的!你竟敢抛下我现在急着来找我了?呵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。
”
那双不复年轻的眼睛里充满血丝,近距离盯着季尧,“你是怕我连累了你,怕因为我被扫地出门、被他们厌恶。
”
“哈。
”与他相似的脸上扯出一抹邪佞的嗤笑,季葶贴紧了他,“别以为甩掉我你就能好过。
我要是待不下去了,绝不会让你留下享福!”
季尧听懂了她的意思。
“我知道了妈妈,”他垂眸回道,“我会帮你道歉的。
”
“你当然该帮我!”季葶倏地拔高声音,“要不是你那么没用,我早就是邱芜澜的妈妈了!”
季尧指尖一颤,抬眼看向她。
女人踉跄后退,抓捧着自己的脸,干涸的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