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漫灌。
季葶沉浮在凶猛的浪里,慌不择路地攫取能够抓到的浮木。
那天的庄园里,除了邱岸山外,还有一位主人:
放假回来的邱泽然。
她精心收拾了自己,撕下了邱岸山喜欢的苍白,换上了二十出头男孩们无法抗拒的成熟妖娆。
季葶极有自知之明,不论她如何装扮,都入不了财阀少爷的眼,何况这个宅子里,邱泽然是最恨她的人。
为此,她祭出了自己唯一的武器
“泽然,”暗昧的房间里,她抱着健壮的青年,“你不想试试么,你父亲喜欢的女人。
”
听到这里,邱芜澜已然了解了前因后果。
她立刻给本家打去电话,询问邱泽然离开家时的状态。
确定邱泽然没有发病,她才如释重负,再度看向啜泣的女人。
“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,说明泽然没有接受你。
”她皱眉含怒,“为什么要这样做?你明知道泽然有精神疾病,这样刺激他会发生什么,你没有想过么!”
“对不起芜澜…我实在是太害怕了,”季葶泣不成声,“我六神无主,昏了头了,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,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找你商量一下就好了……”
邱芜澜对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没有兴趣,可如果是邱家的家事,那就另当别论。
邱泽然是他们之中恢复最好的,即便是邱泽安,如今遇到压力时也还是控制不住发病,而邱泽然初中至今都未曾复发过。
弟弟平安无事,季葶又和盘托出、没有半点隐瞒,省了她很多事情,邱芜澜的心情稍微和缓了些。
“你确实应该找我。
”她又为她抽一张纸巾,“从前父亲喜欢你,我不便插手。
这次你记住了:以后再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你第一个该找的人是我。
”
“我知道了…呜呜……”季葶抬眸,几十年的习惯,她在邱家主人们面前的哭法我见犹怜、梨花带雨,“芜澜,那这一次可怎么办呢……要是岸山知道了我对泽然做了这种事,他会杀了我的。
”
“我会联系泽然。
”邱芜澜欲送客,“时间也不早了,你在季尧的房子里留一晚吧。
”
季葶惴惴不安地拉住她的袖子,“我、我想当面和泽然道歉。
”
邱芜澜目光下垂,落在那只轻轻揪着她袖口的青白指尖上。
季葶确实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