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眠安稳,来医院的路上戴着耳机,听了会儿舒缓的音乐,无奈谷氨酸、乙酰胆胺还是超过了正常值,兴奋递质和抑制递质的数据也不在范围内。
菲安的团队很特殊,季尧没办法买通。
大约是十岁开始,姐姐越来越重视他,开始为他安排周密的体检,尤其重视他的脑功能。
那是季尧和邱芜澜最亲近的日子,他的焦虑反应并不明显,检查出来的数据还算说得过去。
十五岁后,季尧尝试过用药物调整身体数据,却没有把握完全骗过菲安的尖锐团队。
那一年邱芜澜抛弃了他,收走了他手上所有工作。
邱芜澜的心情并不比他好,季尧利用了她的愧疚。
在菲安带他去做脑部检查的时候,他压抑着狂跳的心脏,站在原地,冷淡讥笑:“有必要么?”
菲安不明所以。
季尧转身,从邱芜澜身旁径直走过,没有看她,话对着菲安说:“基础检查都结束了吧,我要回家打游戏了。
”
两步之后,季尧听见,身后邱芜澜的呼吸湿重了两分。
他的心脏随着那呼吸一并湿冷、一并坠痛。
如季尧所预料的那样,邱芜澜没有叫住他,从此之后,季尧冷硬地拒绝了所有脑神经方面的检查。
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。
不久前他低血糖晕倒,已经让邱芜澜起疑;昨天晚上看见他的脸色后,邱芜澜更是有些恼火。
他没办法再利用她的愧疚逃避检查,只能尝试当年实验过的所有方法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健康。
不幸的是,他果然没能瞒过菲安的团队;
幸运的是,那些偏差的数值不算太高,姐姐不会一下子就往精神疾病方面联想,他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在邱芜澜的质问下,季尧沉默了片刻。
他不能照实说。
头痛恶心、情绪低落、无法控制身体,这听起来太像生病。
他是那座庄园里唯一健康的人,无法助力姐姐的事业后,“健康”是他唯一能姐姐感到欣慰的成就。
季尧不想让她误会自己生了病。
“为什么不听话?”
他没有病,他只是太想念姐姐了而已。
这种情绪太深,才会看起来像是生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