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抬起了眸,和她四目相对。
他眼中未及隐藏的情愫蓦地触动了邱芜澜。
哀伤、嫉妒,还有些许无所适从的迷茫。
他像极了那条最受宠的小狗,突然被外来者侵占了领地、夺走了宠爱,却无力反抗。
邱芜澜希望他来找她撒娇抱怨,偏偏他不吵不闹,叼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玩具,默默走去角落。
猛烈的躁意化作热流冲击而下,邱芜澜呼吸一禀,热意聚成泪雾,蒙得视线有些模糊。
也许无关疾病,即便任何主人看见这一幕,都会生出心酸和怜爱,以及阴暗的虚荣。
邱芜澜当然察觉到了季尧想要什么,她不认为那是爱,那只是依赖,是她在季尧身上遗留下来的精神枷锁。
年少时的她控制不好力度,被她控制的季尧又太过年幼,他的三观皆由她肆意捏造,以至于成了如今的模样。
她不能继续错下去。
如果麻木的囚犯打开枷锁后还不知逃跑,那她就推着他走。
“还有事么,阿尧?”邱芜澜问他。
她双手交握于小腹,压住麻痒的涨热,极力稳住呼吸和神态。
季尧一顿,笑道,“姐姐,我给你重泡一杯吧。
”
“不用。
去收拾东西吧,你该出发去商演了。
”
季尧指尖微蜷,浓长的眼睫颤了颤,乖巧应好。
他离开了办公室,邱芜澜深吸一口凉气,小腹处的焰火非但没有冷却,反而得到了助燃剂,变得愈发旺盛。
她闭着眼,回想着季尧顺从的侧脸。
他太乖了。
听话、懂事、知晓分寸,极度聪慧,且忠心耿耿。
这样的少年跪拜在脚下,再是难以填尽的欲壑都会得到满足。
邱芜澜扶额,试图用手背降温头脑。
她感到了酥麻、濡湿和难以言喻的兴奋。
阿尧……她最出色的弟弟,她一手养大的健康的孩子。
无论如何,她不能再伤害他。
因兴奋而发抖的指尖颤巍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