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一下子怔住,“这么快?”
嘴唇动了两下,“……年都不过完就走,新华社这么剥削人?”
薛定笑了两声,抬眼看她,“是我主动要求提前回去的。
”
“……因为我?”
他瞥她一眼,搁下筷子,轻描淡写,“有句话老早就想告诉你了,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。
祝清晨,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。
”
“……”
他看她那刨根究底的眼神,终究还是摇摇头,说:“因为我自己。
过惯了忙碌的日子,隔三差五惊心动魄一次,肾上腺激素飙升,哪怕有时候生死一线,也觉得那种生活是痛痛快快的。
”
他喝完了粥,放下碗,靠在椅背上,“你也看见了,这个家空空荡荡的,没有半点过年的氛围。
大概人的文化水平提升了,精神世界丰富了,俗世里的繁文缛节也就能省则省,不甚在意了。
老太太不求回家过年,我父母也各有事业要在外奔波,我一个人在家过年,也没什么意思……倒不如回去。
”
“其实战地记者也并不是只报道与战争相关的事,毕竟这世界上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战火弥漫。
就好像有的同事常驻叙利亚,隔三差五也会报道难民营里的节日盛事,足球场上的欢声笑语。
我回去,也自然有别的新闻可以做。
”
祝清晨问:“那乔恺呢?也和你一起回去?”
“他比我晚几天,家里人多,老人家希望热热闹闹过年,所以他要过完元宵才回。
”
她点头,老老实实:“哦。
”
既不留他,也没多说什么,反倒盯着空碗出神地想着什么。
薛定越发摸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没见着伤心,也没看她多高兴,难不成就这两天时间,她已经大彻大悟了?
他一直希望她能想明白,把眼光投向更适合她的人,可一看她这冷静下来的模样,又忍不住胸口一堵。
大彻大悟得也太快了一点……吧?
少女情怀总是诗,他这已近而立的大龄少男,一谈及感情,也挺不容易。
薛定看她半晌,心内慢慢平复了。
他是真心希望,祝清晨能够平安快乐,遇见一个能给她安稳余生的人,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,而不用焦虑是否会和另一半过早面对生离死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