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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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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薛定把大衣脱下,挂在衣架上,低声说:“葬礼就在明天,我今晚趁早休息,明天还要早起……你也早点睡吧。

    ” 算是婉拒了接下来的谈心时刻。

     因自小没与父母生活在一处,他和刘学英、薛振峰都不够亲近,也没有多少剖析自我的机会。

    后来日子久了,大家都习惯了自我生活,自我调节。

     小时候还会感伤介怀,长大后就想明白了。

    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,不过是十月怀胎、半生陪伴,最终都要分别的。

    感情这种东西,不能强求,亲疏远近,都是命。

     他不习惯与他们掏心掏肺,他们大概也不习惯和他真情流露。

     保有一方自己的天地,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。

     薛定洗了个澡,对着镜子将新长出的胡茬悉数刮掉。

     明日要去参加陈一丁的葬礼,他得干干净净去见老陈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 第109节 烧还未退,头脑依然昏昏沉沉的。

     他眼前一花,竟把下巴划出一道口子。

    剃须刀过于锋利也不是件好事情,血珠一下子就滚出来了,沿着下巴往下坠。

     剃须水浸渍而入,伤口一跳一跳的疼。

     薛定对着镜子看了片刻,苦笑两声,搁下剃须刀。

     寒冬腊月,他就着冷水洗了把脸。

     奈何额头上、心里面,却硬是有一把大火浇不熄,扑不灭。

     次日天不亮,他就起了。

     果然是不病则已,一病惊人,他才刚站起来,只觉天旋地转、头重脚轻……烧得更厉害了。

     也依然挣扎着洗漱完毕,换好衣服,一身肃穆地出了门。

     北京的风雪已然告一段落,今年大概不会再下了。

     薛定坐车去了殡仪馆,到的时候,天光正好大亮。

     今天是个好日子。

     做的却不是件好事情。

     陈一丁没有尸骨,用不着火葬,陈家买了块公墓,立了个衣冠冢,算是为活着的人留了个念想。

    毕竟葬礼这种事,从来就只是为活着的人举办的,逝者已矣,世间繁华再热闹,也和孤魂野鬼没什么关系了。

     墓地在高处,陈家老太太迷信,请了风水先生看地方,大师说高处看得远,适合陈一丁这样胸有沟壑、有鸿鹄之志的人。

     众人爬上高高的阶梯,触目所及,皆是密密麻麻的墓碑。

     乔恺对薛定说:“要是将来我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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