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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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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人的声音微弱,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 哭不是痛哭失声。

     骂不是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 可痛,是在场所有人听进耳里、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。

     七岁的孩子被奶奶和母亲的哭声吓到,终于也跟着哭了出来,不知所措地站在那。

    生平第一次,这两个最爱他的女人都不理睬他,他哭着哭着,越来越委屈,终于从小声哭泣变成哇哇大哭。

     第100节 大厅里无人说话,无人动作。

     那鲜艳似火的国旗皱皱巴巴地躺在一旁,刺痛了所有人的眼。

     不少人擦泪。

     伤痛需要时间抚平,更需要哭泣宣泄。

     面对这孤儿寡母,没人上前劝慰,因为在人命面前,劝慰无解,帮助无用。

     没有人有资格开口叫他们别哭了,正如没有人能弥补他们失去的一切。

     薛定站在人群之中,背脊笔直,一动不动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 这是他从业八年来,第三次看见这样的场景。

    社里牺牲的同事当然不止三个,但他常年在外,并不是每次都能赶来现场。

     他还清楚记得前年春节时,陈一丁叫他去后海喝酒的场景。

     亦师亦友的男人拿着酒瓶,把他从嘈杂的酒吧拉出去,沿着后海散步,说自己肠胃不好,老婆不让喝酒,必须吹吹冷风,把酒气给吹散了再回家。

     站在湖边上,陈一丁笑着说:“你小子真是不婚主义?” 他点头。

     陈一丁就锤他一拳,“傻子,结论别下太早,你总得遇见那个人了,才知道自己想不想结婚。

    ” 那时候的薛定很坚持,“干我们这一行的,无牵无挂最好,既然不能给对方安稳的生活和朝夕相处的婚姻,不如不结。

    ” 陈一丁就笑话他:“你还别说,我还是个愣头青时,也跟你是一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可到头来才发现,老婆孩子热炕头,是我在外头奔波时唯一的盼头。

    ” “你就不怕自己一不留神死了,全家老小跟着伤心?” “所以我努力不让自己死啊。

    以前还能不要命,现在就能做到三思而后行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
    你也不看看我是谁,我可是陈一丁啊!我这么牛逼,不会出事的。

    ” 薛定记得清清楚楚,陈一丁说这话时,面上的意气风发,和眼里的牵挂眷恋。

     陈一丁是一名优秀且经验丰富的战地记者,若说社里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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