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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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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房子不隔音,哪怕隔着一堵墙,声音稍微大点,就能将隔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 薛定问她:“还不睡?” 祝清晨的声音里带着笑,“你不也没睡?” 第97节 “就要睡了。

    ” “我也一样。

    ” “那你敲什么?” 她顿了顿,笑意渐浓,“跟你说晚安啊。

    ” 薛定无声地叹口气,知道自己大概要全面缴枪投降了,闭了闭眼,也跟着轻笑两声,“晚安,祝清晨。

    ” 上一秒的不安与彷徨,因为一句晚安,悉数散尽。

     窗外的大雪不知疲倦地下着,越来越大,越来越纷纷扬扬,转眼间将前夜的雪人残骸掩盖了,也将那点踌躇不定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 睡前的最后一刻,薛定望着窗外簌簌的雪,那颗仿佛永不安定的心,也渐渐安定下来。

     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他担心的那一步。

     万一他们够幸运,这一路上没有生离死别,也没有半途而废呢? * 被来电震醒时,薛定睁开眼,花了好几秒钟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 从枕下掏出了手机。

     屏幕上显示,现在是凌晨三点半。

     距离他入睡已过去两个小时。

     电话是赵主任打来。

     若非急事,社里不会深更半夜打电话。

     至少过往八年里,他只在夜里接到过两次这样的电话,第一次,驻扎在南非的同事遇袭身亡;第二次,另一名同事在中东被非法武装分子劫持。

     薛定的眼神在触到赵主任的名字时,顿了一顿。

     脑门上忽然出了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 心也跟着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 有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脊梁,密密麻麻贴在背上。

     他坐起身来,掀开被子,赤脚走到窗前,仿佛察觉不到地上寒冷。

     同时接通电话,“出什么事了?” 赵令平的声音像是来自某个遥远的山谷,空荡荡的,比之前几日在社里与薛定开玩笑时,苍老了数倍。

     他说:“薛定,陈一丁死了。

    ” 陈一丁,现年三十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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