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底的沧县,隆冬的风呼呼刮着。
少了北方的干燥,却多了南风的潮湿阴冷。
可姜瑜把背打得笔直,仿佛不知寒冷的白杨,哪怕两鬓都是白发,眼角也被岁月催出无数道皱纹。
她低声笑着,问祝清晨:“妈妈老了,对吧?”
祝清晨侧头凝望她,摇头道:“妈妈今天很美。
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很美。
”
这是真心话。
多少年来,她曾以为母亲软弱无能,可到头来也说不清那到底是软弱,还是顽固。
今日的姜瑜,纵然容颜不复当年的美貌,却从精神上开出了新的花来。
居里夫人说,十七岁时你不漂亮,可以怪罪于母亲没有遗传好的容貌;但是三十岁了依然不漂亮,就只能责怪自己,因为在那么漫长的日子里,你没有往生命里注入新的东西。
祝清晨望着母亲,发自内心地笑了。
笑着笑着,又觉得眼眶发热。
二十六年啊。
她从童年走到如今,整整二十六年,终于盼来了这一天。
*
当晚,童艳阳拉着祝清晨去庆祝。
姜瑜大度地摆摆手:“去吧,你俩这一阵也忙得够呛,是时候出去放风了。
”
两人连夜叫车回了俞市。
祝清晨一路问童艳阳:“到底去哪?”
童艳阳都神秘地不松口: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
”
而直到抵达目的地,祝清晨才意识到,童艳阳把她带到了一个十分特殊、从未涉足过的场所。
那就是……
声色场所。
祝清晨一直都知道,童艳阳和她看上去完全是两个极端。
她念书时规规矩矩,童艳阳则是无法无天那一种。
她特立独行,与人总也走不近;童艳阳却能与众人打成一片,去哪都受人欢迎。
她从不乱搞男女关系,童艳阳……
童艳阳都带她来声色场所了,能好到哪里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