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的上房里,长公主也坐在窗前饮茶。
芙昭推门进去,捧起茶杯,像一只小松鼠一样咕咕地喝了一气,才把喉头的干涩给压下去。
“别急,够你喝的。
”长公主又给她递上一盏温茶。
这一路,他们早就习惯了改口。
只听芙昭笑眯眯地道:“谢谢娘亲,我这一急就忘喝水的毛病,得改。
”
太子只是静静地看着,不多说话。
长公主问:“那姑娘是何人?”
芙昭摇头:“还没来得及问呢,担心你们着急,就先过来。
”
她口齿伶俐,三言两语就说了清楚。
“那就带着吧,再买辆马车就行。
”长公主轻轻击掌三声,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推门进来。
屋内三人都没惊讶,这是真正的皇家暗卫,藏在暗处保护他们的安
全,自然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跑掉的壮汉。
暗卫拱手禀报:“是暗门子的人。
”
暗门子,也叫土娼,是最低等的私妓。
芙昭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见到我就跑没影儿了呢,看来心里有鬼。
”
一个暗门子畜养的打手,大都不敢跟芙昭这种看起来就富贵的人作对。
回到给那姑娘租的屋子,她听到动静就惊醒了,显然没睡踏实。
喝完药,她的嗓子恢复了些声音,见到芙昭就下跪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,我定当结草衔环相报。
”
说话软绵绵、文绉绉的,看来读过书。
“我叫郑淼,扬州人士。
”
芙昭扶起她,问:“你怎么落到了暗门子手里?”
郑淼眼神里浮起惊讶,立刻就意识到眼前的姑娘可能不一般,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突然就痛哭了起来:“我原本是死过一次的。
”
郑淼原是官家小姐,虽然父亲品阶不高,但家资颇丰,她与兄长都饱读诗书。
奈何天下大乱,郑家金银都被抢走,郑父与郑母也随即逝世,郑淼与兄长艰难度日。
她兄长学问极好,本来是有机会参加恩科的,但去年因为她重病,耽误了考试。
今年她又不小心打破了东家的一套琉璃盏,被卖入妓馆。
“我可怜的哥哥……”郑淼声声泣血,“我让他别管我,但他却把户帖押在了妓馆,说是要双倍赎我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