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。
元泰帝又指了指圈椅,让她安生坐着:“你母亲以前都敢痛骂朕,你怎么这般胆小?”
芙昭腹诽,那能一样吗?
周月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,还有同袍之谊。
而她只是蹭了先母余泽,功劳是有,但若没有周月芙的铺垫,她怎么可能被封爵。
不过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就不是一回事儿了。
芙昭笑得齁甜:“臣在反贼跟前可是凶得很,但您是长辈嘛。
”
元泰帝的眉头松了松,对她道:“你有勇有谋,是块璞玉,既然有心步入朝堂,那你就应该明白。
”
他抬手,指往太极殿的方向:“凤冠霞帔是囚笼,蟒袍玉带亦是枷锁。
太极殿里的棋局,输家可是要掉脑袋的。
你怕不怕?”
芙昭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。
“淮阳侯的背叛,孔良瑞的蛰伏,今日是推心置腹的忠良,明天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,你怕不怕?”
芙昭嫣红的嘴唇一点点褪去血色,薄唇紧抿。
“你不怕。
”元泰帝看着她的神色,下了论断。
芙昭肃容,她镇静地看着元泰帝:“臣不怕。
”
为什么呢?元泰帝不解,她分明只是个小姑娘,自幼没有好的教养,为什么能如此进退自如?还有泰山崩于前都不改的心性?
芙昭屏息,她知道,这是元泰帝的一次至关重要的考察。
帝王心术,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。
元泰帝问:“你究竟怕什么?”
芙昭不假思索:“臣只怕真心错付,如此而已。
”
而真心,她守得很紧。
元泰帝恍然:“你乐善好施,朕还以为是个心软的,没想到啊……”
他突然大笑了起来,“嗯,倒有几分你母亲的影子,不错。
”
侠肝义胆,取悦的终究只是她自己,千金难买爷乐意。
而受她恩惠之人是否感激,她根本不在乎。
芙昭自异世而来,穿越到了一本小说里,她天然对这世界的人和事有一种疏离感。
现代人的芯子,不嘲讽皇权就算了,哪儿来多少敬畏?
说到底,她从前只在乎自己,如今不过多加了一个华九思罢了。
“那幅字送你了。
”元泰帝起身,“你当朕的眼睛,好好去瞧瞧扬州。
”
“臣遵旨。
”
元泰帝突然驻足:“对了……”话未出口,他又改了主意,笑道,“明日你自会看到,别太惊讶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