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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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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了出去。

     莫匆急急忙忙地和医生打了招呼,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安捷越走越疾,骤然停在病房门口,却犹豫了一下没进去,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。

     漂浮着的药味、消毒水味的空气强烈地刺激着他的五官六感。

    安捷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麻木,他走进去,回手关上卫生间的门,目光定定地盯着盥洗池上面的镜子,以及昏暗的灯光下,镜子里幽灵一样的自己,发呆。

     片刻,门被人小心地推开,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慢慢熟悉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过来,一只手试探似的缠住了他的腰,待他没有反对后,一个温暖的胸口靠在他身上,安捷把脸埋在手里,闭上眼睛,突然没力气,也不愿意推开莫匆。

     莫匆紧紧地揽着安捷绷紧的身体,他试图去理解这个男人的悲哀,试图去理解一个像安捷这样的性情中人,是怎么把自己逼成那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,冷淡甚至冷血的样子的。

     莫匆忽然明白,原来这人不是懦弱,他只是失去得太多,多到......已经不再想着再去得到什么,已经不再愿意去相信什么。

     半晌,安捷才放下手来,眼睛里看不出有泪痕流过的痕迹,嘴唇上依然没什么血色,可是眼神却已经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 那些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们,要么选择了背叛,要么就像这样,渐行渐远,最后待在原地的,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 或者还是一个目光黯淡,脊背弯曲,又糟又丑的老头子。

    安捷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执意念着莫教授的好,执意要在他死亡之后,不远千里地来到这么一个大得离谱、也嘈杂得离谱的城市里,接受那份不属于他的责任。

     也许是因为莫燕南那份无数岁月洗练过,也依然不老的天真,也许是因为,老教授在危险的时候,仍然推开他的那个动作,让他从头到尾再一次看见了,人和人之间,在那么险恶的环境里不但相濡以沫,还可以生死相托。

     甚至是莫匆。

     安捷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年轻人的热情,可是如果真的厌烦,真的就那么不能接受,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呢?他可以轻松地甩开这个年轻人,轻松地隐匿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,或许谁都找不到他......可是...... 那天晚上,为什么下意识地把车开回了莫匆和自己租来的房子楼下呢? 追问是一件危险的事,尤其是当人心里放了自己不想正视的心情的时候。

    安捷整理好自己的表情,轻轻地推开莫匆:"我去看看他。

    " 其实宋长安没什么好看的,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,挂着巨大阴影的眼睛闭着,两颊上的生命力好像随着他犀利的沉睡而流失了,没有了那些直指人心的尖锐,宋长安也就如同失落了他的灵魂。

     安捷坐在他旁边,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他"看着成长起来"的老朋友。

    很少有人知道,宋长安每天顶着那看着就让人想踩一脚的样子,然后在背后,一个人悄悄地数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。

    每一天都有可能突然停止呼吸。

     安捷闭上眼睛,听着仪器细微的响动--人间虽大,可是能让他怀念留恋的东西,却好像越来越少了。

     忽然,他脸颊上一冰。

    安捷睁开眼睛,一瓶乌龙茶在他眼前晃了晃,莫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,小声说:"喝口水,你嘴唇都裂开了。

    " 安捷突然觉得很窝心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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