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向车夫问道:“能看出是什么人吗?”
车夫还没来得及回答,几道破空声就让他永远闭了嘴。
道路两旁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两排人,正对着马车搭弓。
失去了驾驶马车的人,拉车的马匹也受了惊,不顾一切地往前面冲。
顾堂卿被甩的左摇右晃,有箭矢被射进马车里,顾堂卿连忙扑倒在地,狼狈地去躲。
一片混乱之中,他勉强把圣旨上的内容看了一遍,瞳孔骤缩。
拉车的马最终被射杀,马车也跟着倒在路边,顾堂卿下意识地将圣旨塞进怀里,避开镶进车壁上的箭矢从马车里爬了出来,一抬头就与一双双阴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一队黑衣人将马车包围起来,约莫有十一二个,手里提着长刀,冷森森地看着他。
锋利的刀刃在静谧的月色下闪着寒光,白惨惨地照在他的脸上。
顾堂卿扶着倾倒的马车站起身来,差不多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局势。
顾骁饶他一命,将他从宴席上放出来,是想叫他帮忙去传一道圣旨,可是顾骁肯饶他一命,今晚谋反的那位未必肯饶。
顾堂卿在心底笑了一声。
顾骁一向老谋深算,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次要把宝压在他身上,让他去送圣旨。
这下怕是要叫顾骁失望了。
黑衣人彼此间看了一眼,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,提刀上前。
顾堂卿弯身躲过一刀,顺势叩住那人的手腕一折,借着那人的刀势去挡另外一人挥来的长刀,身子也跟着贴上那人,向后一个肘击,配上手腕的动作卸了那人的刀,将刀抢在手里送进又一凑过来的人的肚子里,回手抹了被夺刀那人的脖子。
温热的血溅到脸上,带着点腥气。
顾堂卿还是那张惨白的脸,似乎摇摇欲坠,随时都要倒下去。
虽然死局已定,但若是就这么让他站着等死,顾堂卿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。
檐角挂着的那轮月亮照得街道上明堂堂,黑衣人们没有料到一个病秧子能有这种功夫,怔了一瞬之后,动作霎时间认真了不少。
顾堂卿挡了两刀后,举刀对上当头一斩,震得后退了几步,险些跌坐到地上。
顾堂卿粗喘着气,虽年少时也曾意气风发过,但缠绵病榻多年,他若想在今夜杀出重围,几乎是不可能,能挡住开头那两刀再反杀一人,已经是他的极限了。
顾堂卿把刀抵在地上,挺直脊背稳住身形,面无表情地看着拿着刀朝他靠过来的黑衣人。
就到这儿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