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骁依然没有吭声。
走在最前面的童福全已经慢慢绷紧了身子,竖起耳朵注意着身后的动静。
顾慎行搀扶着顾骁手臂的手松了松,他看着前方,脸上浮现出轻柔的笑意,和声道:“在父皇心里,其实更愿意相信是我联合北莽布下的这一切,对吗。
”
“哪怕今日在殿上北莽王子罗列出了那么一堆‘证据’,父皇也丝毫不会动摇对四哥的信任,将四哥押进天牢也只是在帮四哥堵众人嘴罢了。
”
“父皇还真是偏心啊。
”
顾慎行失望地叹了日气。
走在两人身后的宫女太监听得脊背发麻,已经把步子放到了最慢,一时间都开始犹豫自已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。
“莫要胡说。
”顾骁仿佛并不觉得顾慎行这会儿的态度和言辞有什么异样一般,语调与平常无二。
“你们都是朕的儿子,朕不会随便怀疑谁,也不会随便冤枉谁,无论今晚巴特尔供出的人是谁,朕都是一样的做法。
”
顾慎行倏地笑了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。
这一笑在态度上已经是一种僭越,后面的太监和宫女们已经被吓得竖起了汗毛,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父皇你不会的。
”
顾慎行说道:“倘若今天在宴会上巴特尔指认的人是我,你才不会这样。
”
“这些年父皇对我们三兄弟的态度是怎样的,朝中谁人看不出呢,父皇又何必如此冠冕堂皇。
”
顾慎行笑吟吟地看着顾骁,“就像这皇位一样,虽然父皇没说,但朝中哪个人看不出来,父皇最后想要将这位子交到谁的手上。
”
顾骁也侧目睇向他,眸中不辨喜怒。
顾慎行已经隐隐有了破罐子破摔之势,他的眼中带着不解,半是疑惑半是质问地说道:
“我真的很好奇我在父皇心里究竟是输在了哪里,为什么父皇眼里就永远看不到我呢。
”
“从小到大,无论是做文章还是骑射,我都是做的最好的那个,为何父皇挂帅出征选择了三哥,生病协理政务选择了四哥,却唯独看不到我。
”
“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,但从我记事时起,父皇的眼神一次都未曾落到我身上。
”
顾骁的神色有了一丝动容。
顾慎行凝视着他的眼睛,问道:“我比他们两个究竟差在了哪里?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不是吗,将军和太子的位置,为何我就坐不得?”
*
贤妃用过晚膳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今夜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