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菊说,她要是真的不想活了,我可以帮她。
”
顾老太弯下腰,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病例单,递给秦叶看,“我得了重病,就快要死了,天天都得大把大把地吃止疼药,实在是受不住。
”
她愿意帮梁晓菊了断,这是在帮梁晓菊,也是在帮被重病折磨的自己。
顾老太和梁晓菊一起商量了好久,梁晓菊最后希望,自己可以死在纺织厂。
她天真的以为,她凄惨的死状多多少少能唤醒造谣者的愧疚,那些人对她的恶意中伤,会随着她的死亡至此终结。
可惜她错了。
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对她的伤害,甚至在她的离世后,开始变本加厉,用更加猥琐阴暗的想法揣度她。
……
秦叶脑海中盘旋多日的疑惑,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。
难怪案发现场没有剧烈挣扎的痕迹;难怪梁晓菊的遗容格外周正,像是被凶手精心打扮过;难怪梁晓菊去世时,脸上挂着笑容……
这场案件从始至终,都不能算作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谋杀。
梁晓菊想要寻死,而顾老太出于报恩,选择了满足她的心愿。
她和李全很快在顾老太家里找到了证据,包括顾老太作案当天穿的衣服、鞋子,还有数十条勒断的丝袜。
顾老太目光眷恋,又摸了摸她和梁晓菊的合照:“我为了让晓菊走个痛快,每天都在用丝袜勒桌子腿练手劲。
可惜,那天还是没能利落地勒死晓菊,害她又白白受了好多苦。
”
又或者说,她实在不忍心,才没能下得了狠手,一次便要了梁晓菊的命。
“公安同志,你们既然来了,我自首的遗书大概也就用不到了。
”
顾老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,双唇慢慢泛起乌青色,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。
秦叶心里一咯噔,暗叫不好,连忙喊李全:“李全,快打电话喊救护车,她好像服毒了!”
顾老太摆摆手,抬起胳膊,想要抓住秦叶的衣袖,却因为胳膊失去力气,无力地垂下:“不,不用。
公安同志,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。
”
“您说,我听着呢。
”
秦叶伸手握住顾老太的手,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在慢慢流失。
顾老太点点头,气若游丝:“前两天,我听说了,纺织厂里的人还在胡说八道,说啥晓菊死的不清白。
我想麻烦您,把我是凶手的事情,登报告诉所有人。
故事我都编好了,就在这个信封里装着……”
说完,她猛得呕出一口黑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