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可诛啊！
蔺悄不知道他在众多恶魔心中已经变成了一朵小白花形象，摇曳在狂风骤雨中，依旧挺拔着腰杆。
蔺悄略微推搡了一下钟无惑的手指，却发现钟无惑紧攥着他根本推不开，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眼：“可是褚渊也抽中我了啊，我要是不过去的话那他岂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？”
他不想再把褚渊丢下了。
“那你就要放弃我，是吗？”
钟无惑的嗓音很低，他低垂着眼睫，在眼底落下一片化不开的阴影。
从蔺悄的角度，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。
蔺悄有一点点心软，但也只是一点点，要是再加上那200万大概就是很多了。
不行，他不能让他的雇主觉得他不负责任。
蔺悄略微反握住了他的手，那温热的掌心像是要透过冰冷的血液传递给他温暖。
那张精致的面孔上一双浅色的眼睛大而透亮，剔透干净得像是一面能反射出世间万物的镜子：“我怎么会放弃你呢？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啊，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离开你呢？”
先是回答，再是反问，将话语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。
钟无惑略微愣了一下，不用他再紧攥着，那只温热的手就将他留在了身边。
他喉结滚动着：“可是，你刚刚还……”
蔺悄却打断了他的问话，蝴蝶翅膀似地，长长的眼睫也在眼下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，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去撩拨两下睫毛，笑着看他迷茫地眨着眼睛躲闪，或者捏一把他包子一样软乎的小脸。
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：“我跟他已经很久没见，他对我而言，也是很重要的人，相信你不会让我为难的，对吗？”
他的嗓音还在细声细气的阶段，绵软得仿佛一拧就能渗出甜蜜的糖来。
就像是给予恶魔糖果的圣洁天使，蛊惑着，吃下一口就让人忍不住的上瘾。
“……当然。
”钟无惑几乎算是死死压抑主了心里那铺天盖地的阴暗与慌乱，最终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。
仅是这么一句，就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，他苍白手背上的青筋突显着，最终缓缓松开了紧攥着他的手。
不，他不能太过于着急就失了分寸。
至少在蔺悄面前，不能。
蔺悄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放弃他的，尽管只有一瞬间，但还是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。
钟无惑死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仿佛在他戴着微笑波澜不惊的情绪下，隐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内核。
他的心早就已经是腐坏掉的了。
却因为蔺悄而重新焕发微弱生机，可是连这为数不多的感情他都要抽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