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。
可能是三天,可能是五天。
黑暗让人丧失了对时间的感官,一分一秒都变得漫长又难熬。
他又渴又饿又冷,就蜷在门口的角落。
呼救声已变得嘶哑得发不出声音,却仍在执拗地一声一声。
他不能让自己睡着。
直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会死在这儿的时候,仓库的门,开了。
他在一片浓烈刺眼的光线中看到了一道剪影。
许星灿。
“星河!”他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坐起来,“你怎么样?”
他说:“我不知道关子强把你关在这儿,也不知道他在半路截你,我问了他好久他才告诉我。
”
他说:“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吃东西?饿不饿?我带了吃的,你先吃一些,我带你去医院。
”
他那时对他有浓重的戒备,可他真的太饿太饿,饿到哪怕是一根草都想抓住了。
所以当许星灿的那盒面包递到他面前的时候,他还是不自觉地伸出了手。
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扯开了纸盒。
盒子一开,却是一条细长的黑蛇蓦地窜出来咬住他的手腕!
他惊骇!飞快扬手丢开!那蛇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惊吓,落地的瞬间连忙落荒而逃。
尘埃地面留下一道蜿蜒长痕。
他伏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气,空气中飞起的尘埃被吸进口腔里,于是他又拼命地咳,咳得仿佛肺脏都要咳出来。
许星灿就蹲在他旁边看着他,也在咳,却是笑的。
他看着他的模样边咳边哈哈笑,笑得眼尾泛泪。
那天到最后,许星灿丢下一袋面包酸奶和五十块钱。
嗤他一声扭头便走了,任他自生自灭。
他不曾碰那袋面包和酸奶,只拿了五十块钱。
他看着室外那耀眼的光线,强撑着踉跄走出去,到报亭给顾沄打电话。
接电话的却是陌生人。
“你是顾女士的儿子?”
“顾女士……出了一点意外,麻烦你到南川市中心医院来一趟,好吗?”
……
在太平间看到那个蒙着白布的尸体的时候,他的心是极安静的。
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,也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心情。
他大脑空白,心脏在胸膛里像是连怎样跳动都忘了,他心仿佛燃烬的灰一般死寂。
目击者说她当时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,抱着一盒东西就飞快跑到通往南川的高速公路上去拦车。
一辆重级货车因盲区将她直接卷了进去,货车也因此在山道上翻车。
货车司机夫妇与她当场死亡。
只剩下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被货车司机夫妇护在怀里得以幸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