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来只是话赶话顺嘴一说,兄弟也好朋友也好,这话都很稀松平常,偏偏到了特别的人面前就有了莫名的意味。
江添顿了一下。
他们还在并肩顺着缓坡往上走,步子不紧不慢像散心。
江添右手还摊着,瘦长的手指微曲。
盛望的余光就落在那里,他看见江添手指蜷了一下,收回去插进了长裤口袋里。
有几秒的时间江添没吭声,像是在思考舍不舍得的问题,又像是在消化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。
过了片刻,他才开口说:“那还是算了。
”
又过一会儿,盛望才轻低地“噢”了一声。
于是风从两人之间溜过去,丝丝缕缕绕着弯儿。
街边的晚灯逐一亮了起来,两人忽然变得很安静,盛望走了几步,佯装自然地张望那些店。
一众花哨的招牌里,有一家店的风格实在很特别。
那栋商户一层在地上,一层矮于路面,有个木质楼梯直通下去。
店门两边种着几株栾树,枝叶趴在屋顶,树冠上半是粉橘、下半是青绿,在浮动的夜色下雾蒙蒙连成一片。
左边树上挂着一串白森森的纸皮灯笼,灯笼下有个箭头指向楼下。
右边绕着现代感很强的蓝白灯圈,有个箭头指向楼上。
商户墙上是荧光材料搞出来的涂鸦,写着“密室逃脱”四个字。
不过真正吸引盛望目光的还是门口的人。
一群男女生聚在楼梯口,显然刚从底下那层上来,其中几个人拍着胸口,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。
“吓死人了。
”有个女生说。
“我今晚要做噩梦了。
”另一个人附和道:“其实本身还好,就是机关太灵了,布置得也太认真了,就很吓人。
卞晨呢?卞晨你还好吧?我看你脸都白了。
”
几个男生哈哈笑起来,调侃道:“他那脸还有吓白的时候?”
“滚你妈的,你才吓不白。
”卞晨的声音在人群中很好辨认,他骂完又觉得这话不对,在更大的哄笑中吼道:“谁他妈说我是吓出来的,那里面太闷了好吧?!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