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桂花味,11月下旬的温度,花串早零零落落掉完了,也不知哪里还藏了一星半点,倔强地散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幽香。
盛望那点冲动就在余香里慢慢缓和下来。
他抓着本子直起身,对江添说:“进去么?”
“嗯,降温了。
”江添朝栏杆外扫了一眼,侧身拉开阳台门,示意盛望走前面。
刚刚手指攥得太紧,冷不丁放松下来又麻又酸。
盛望活动着关节往宿舍里走,跨过阳台低矮门槛时,他的后脑勺被人轻拍了一下。
不知道是安抚还是别的什么。
盛望愣住,猛地回头,江添已经进了门。
他径直走过长长的书桌,从衣柜里拿了衣物毛巾说:“我洗个澡。
”
史雨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发信息,邱文斌把充电台灯夹到了床栏上,提醒道:“大神你得快一点,巡逻老师一会儿要来的。
”
“知道。
”江添说着进了卫生间。
“盛哥你站这干嘛?”邱文斌下床来拿书,因为盛望杵在那里阳台门边,空间显得有点挤。
“嗯?”盛望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,说:“哦没有,随便想点事情。
”
江添很快洗完出来了,盛望抓着衣服毛巾接了他的班。
卫生间里水汽浓重,热水从淋蓬头里冲刷下来的瞬间,他忽然就想通了。
或者说他对江添说“能考回去”的那刻,就已经想通了。
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,有什么大不了的呢?人的寿命□□十年,他还在开端。
将来那么长,远得根本看不到头,他只是在这段时间里喜欢上了江添而已,不知道会持续多久,他没打算说,也明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。
未来是一条笔直的线,他只是在这个节点上歪一会儿,迟早都要拐回去的。
这很严重吗?
一点儿也不。
这天的热水终于用完,淋在身上的水流很快转凉。
盛望一把拍在龙头上,抓了毛巾擦头发。
他在散开的热气里打了个喷嚏,心想:去他妈的冷一冷,我要回A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