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上去的手一僵,程然在原地静止了片刻,然后微微仰头往上望去,就这么望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。
猫哥垂眼望下来,摸了摸他的侧脸,轻声问:“还难受吗?”
程然眨了眨眼,一副没睡醒也没反应过来的样子,维持着这样一个奇怪的角度静静望了猫哥很久。
他在某一瞬间有一种错觉,好像中间那几年都被尽数压缩到了极致,恍惚记得他刚在半夜吃了猫哥炒的三文鱼饭,相互搂着睡了一晚,此刻才是早上,两人都刚刚睡醒。
好像那些年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,时光同他曾经期望过的那样,直接一路快进到了结局。
片刻后他僵在半空半晌的手落到猫哥脸上摸了摸,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:“你怎么留胡子了?”
猫哥一愣,又听见程然接着说:“还黑了好多。
”
猫哥:“……”
他由着小孩儿在自己脸上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偏开头笑了一声,问:“不习惯?”
程然摸了一会儿觉得扎手,把手收了回来:“老了很多。
”
猫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。
真好啊,实诚。
他屈起指节按了按眉心,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程然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破坏气氛的大实话,连忙补了一句:“但还是很帅。
”
猫哥叹了口气,手落下去撩着程然的额发玩儿,扒拉出小孩儿的额头,问:“还有什么不舒服吗?”
程然似乎思考了一下,摇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:“没什么了。
”
房间的窗帘拉得不严,两块布料中间露出一块空档,天光自其中倾泻,将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照得恍如白昼。
程然在这过亮的光线中眯了眯眼,看了猫哥一会儿,忽然一伸胳膊把人抱住了。
猫哥等于是这么坐着搂了程然一晚上给人当靠枕,此刻腿脚麻到根本动都动不了,刚想挪腾着活动活动,怀里便又扑上来个人,砸得他有些懵。
程然之前吐得太厉害,衣服都被弄脏了,又怕冷,后来便只给他披了件酒店的浴袍,毛巾般柔软的布料落在怀里,还带着衣柜里的淡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