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也未曾见过几面的亲爹。
按养娘说的,苏细与她阿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而苏苟的长相与苏细却并无半分相似。
苏细想,这样也好,省的她照镜子时瞧见自个儿有那么一丁点跟苏苟相似的地方就想吐。
苏苟并未看苏细,只与顾韫章道:“方才的棋我看了。
进退有度,隐忍锋芒,像你这样的年纪,着实是不容易啊。
”
苏苟话中有话,顾韫章权当听不懂,只道:“谢先生谬赞。
”
苏苟入翰林院多年,满腹经纶,也教过皇子们读书。
顾韫章称一声先生确不为过。
苏苟定定盯着顾韫章看,似在琢磨又在深究。
顾服顺去后,苏苟一直以为顾家若还存在威胁,那这威胁一定是顾颜卿。
却没想到,竟半路杀出个顾韫章来。
一个堪堪二十出头的青年,羽翼未丰之时,隐忍不发,而后不鸣而已,一鸣惊人。
这是怎样一种坚韧的意志,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。
“顾大公子文采斐然,不知武艺如何!”一道低沉声音突然响起,在苏细还没反应过来之时,她脸上的帷帽就已然被那凛冽而来的刀风劈开。
苏细下意识抬手遮挡,罗袖飘飞,青丝如瀑,美人惊慌而失措。
众人眼中透出惊艳,但很快便被这突如其来,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打破。
邓惜欢脚踩宴案,执弯刀而来。
他的眼神,比手中弯刀更冷。
苏细曾在芰荷园见过这样的场面,当时顾韫章额头被邓惜欢所伤,现下还能瞧见那一点淡淡的疤痕。
可当初苏细并未真切感觉到邓惜欢身上那股清晰的阴冷感,现如今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从四面八方凝聚压迫而来的杀意。
邓惜欢是真的想要杀人。
苏细瞪圆了一双眼,紧紧攥住顾韫章拿着盲杖的手。
“铿锵”一声,一柄红缨枪从顾韫章身后刺出,挡住邓惜欢的弯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