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
”路安话罢,见顾韫章自榻上起身,便立时询问,“郎君要出去?”
“嗯。
”男子勾了勾唇,脸上阴霾消褪,“讨债。
”
……
绣床之上,苏细倒在锦绣堆里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她伸出手,勾着蔓延而下的牡丹帷帐,轻轻抠弄。
突然,窗口传来一道极其轻微的颤动声。
若非苏细未睡,夜间太静,必会被忽略。
苏细猛地起身,正欲撩开牡丹帷帐,面前突然闯入一个极颀长的身影。
男子背着光,脸上那张白面具在黑暗中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,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。
“啊……唔……”苏细刚刚喊出一个调子,就被男子隔着一层牡丹帷帐捂住了嘴。
细薄的牡丹帷帐以最柔软舒适的绸缎所制,贴着苏细肌肤,也不显粗糙。
男子的手温暖有力,覆着苏细的脸,只堪堪一掌,却几乎要将她的脸淹没。
“别叫。
”男子声音嘶哑,“我只是来讨债的。
”
苏细惊惶地睁着一双眼,想自个儿这桥居然还是没拆成,人竟自己找上门来了。
男子霍然倾身向前,细薄的牡丹帷帐被扯下,细密密的铺叠在苏细身上。
苏细被迫后仰,小龟儿似得扑腾着四肢倒下去。
顾韫章双膝抵床压着那帷帐,微微倾身,便与小娘子肌肤相贴。
他一手按着苏细的嘴,一手挟制住她胡乱挥舞的细胳膊,“我只求财,拿了钱,我就走了,不会劫色的。
”言语之中,竟还带着揶揄。
苏细用力咽了咽口水,使劲眨着眼睛,“唔唔”出声。
顾韫章把人松开,小娘子盖着那层帷帐,像只奶猫儿似得拱着往前爬,然后从软枕旁边取出一个匣子,颤巍巍的用力塞给男子。
顾韫章低头,看着手里这个熟悉的黑匣子,掂了掂,轻笑一声,“你那相公就值这一匣子的钱?”
苏细抓着那帷帐,将自己躲在里头,仿佛这一层细薄到什么都能瞧清楚的牡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