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,苏细送了秦氏一盆“兰”,心情却依旧不好。
养娘还抱着怀中大葱,上前安慰,“娘子,昏官污吏在咱们大明已不稀奇了。
反倒要是奴婢知道哪处来了位清官,才要觉得稀奇呢。
”
“就是如此才错了。
官不为民,为何为官?我看,明明就是这世道错了,那宫里头坐在龙椅上的……唔唔唔……”苏细被养娘一把捂住了嘴,“娘子可不敢乱说。
”
苏细哼哼唧唧地掰开养娘的手,“我不说,你不说,就没人说了。
”
养娘摇头叹息,“娘子,您年纪尚小,不懂这些事。
你当为何现今无人敢说?那都是因为敢说的人都不在了。
”
听着养娘这番感叹,苏细突然想起李阳老先生。
这位老先生虽固执,但偏偏因为他的这份固执,才得以保持初心。
想到李阳老先生,苏细又想起那个生了一双漂亮凤眼的白面具。
她想,这世上,定还是有人为了匡扶正义大道,而在暗自努力着的吧。
苏细市井出生,最明白百姓不易。
可她除了给那秦氏送盆大葱外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养娘见苏细蔫蔫的,便道:“奴婢去给娘子做碗您做喜欢吃的甜羹。
”话罢,便将怀中那盆大葱往苏细怀里一塞。
苏细抱着那葱,呆呆站在青竹园门口。
突然,身后传来盲杖敲击声。
苏细转头,便见顾韫章悠悠闲闲地敲着盲杖过来。
苏细顿时迁怒。
虽然顾韫章什么都没做,但她现下就是瞧这些官宦子弟不喜。
“大郎。
”苏细走近唤他。
听到这声,顾韫章身体明显一僵,似已成下意识的反应。
“我新得了一盆兰,我知道你们这些君子呀,最喜欢这些东西了。
”话罢,苏细将怀里的大葱往顾韫章怀里一塞,“大郎可要好好照料。
”
戏弄完顾韫章,苏细心中爽快,提着裙儿颠颠去了。
那头路安出来,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顾韫章,“郎君,您抱着一盆葱干什么呀?”
郎君道:“这是兰花。
”
“郎君,这谁又哄您呢?这明明就是一棵……”
“你女主子给的。
”
路安放下袖子,道:“这兰花生得真漂亮。
”
“嗯。
”顾韫章将“兰花”递给路安,“好好照料,待开花了再给我。
”
路安:开葱花吗?
抱着怀里的青葱,路安跟在顾韫章身后,“郎君,我方才跟着秦氏的轿子出去。
本来按照郎君的吩咐已经安排人要去使那离间计了,却不想那秦氏自个儿往卫国公府去了。
”
“您说这奇不奇?”